道。
是自己當初太不堅定,被他意外的溫柔弄得丟盔棄甲,神志不清。都忘了人生本就平平常常,哪有那麼多的意外。枉父親從小就教導她說,“反常即為妖”了。所以怪誰呢,怪來怪去不過怪自己。
聽她說了這麼多,對面的男人仍然沒有接話的意思。
沈慕雅輕輕嘆了口氣,“我馬上就要回美國了,我想在那裡重新開始。離婚雖然不好聽,但總比風光大嫁最後卻連離婚的資格都沒有要好得多。算是……幫我最後一個忙。”聲音裡帶著懇切和一絲不易發覺的掙扎。
厲子軒垂著眼瞼,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桌面,沉吟片刻,“可以。”
聞言,沈慕雅不由鬆了口氣。
“那……保重,我走了。”沈慕雅拎著包站了起來,轉身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了。
“慕雅。”
腳步應聲止住,回身。
“今後不要和厲景行來往了。”
“……為什麼?”不只是問他為什麼不讓她跟厲景行來往,更是在問以往的種種。
還記得那個讓她痛不欲生的日子,他也曾歇斯底里地吼
——“……為什麼娶你?因為我也要厲景行嚐嚐失去心愛的女人是什麼味道,我說過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因果報應……你該感謝我,至少你現在還活著……”
自從醒來她都沒心思去想這些事,現在突然說起來,她才發現一些端倪。
也要……心愛的女人……難道……
不等她問,厲子軒便先開了口,“你知道為什麼煙兒要自殺嗎?”聲音沉沉,像一朵被暴雨淋溼的棉花,沉重、狼狽、不甘和無論怎樣還是去不掉的柔軟。
女人疑惑的神色愈重,心裡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卻被條件反射地壓了下去。
“煙兒懷了厲景行的孩子。”總是冰冷的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傷痛和怨恨。
震驚,沈慕雅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失語。她從來不知道韓煙在死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更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和景行有關係!
這個念頭剛在腦子裡閃過,她又忍不住懷疑。但是景行和韓煙就像是姐弟一樣,怎麼會?酒後出事?不,韓菸酒精過敏,絕不可能兩人都喝醉,只要一個人清醒這種事就絕對不可能發生。但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等她完全消化這個訊息,厲子軒繼續道:“煙兒去世的那天晚上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她給厲景行打電話……而他竟然讓她去醫院把孩子打掉!”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還有仇恨突然告知於人,歇斯底里的同時聲音都止不住顫抖。
嘴角勾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慕雅,你知道我什麼感覺嗎?我,厲子軒視若珍寶的人卻被厲景行毀了,被他毀了!”抑制不住地,腦海裡又浮現出那晚韓煙淚流滿面的樣子,面對他的質問卻不爭辯一個字的場景。
“不……不可能……不可能……”沈慕雅震驚得只剩幾個簡單的字眼,恍惚地重複著。
“從那天我就發誓,我嘗過的痛苦,總有一天必定要讓他厲景行千倍萬倍地承受!”咬牙切齒,眼裡的幾乎可以摧毀一切的恨意讓沈慕雅心頭一跳。看著面前這個可以說完全陌生的人,那因為仇恨已經猙獰扭曲的臉,沈慕雅下意識地往後退。
“子軒……”吶吶。
厲子軒繞過書桌,緩慢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終於,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他讓煙兒懷了孩子卻要打掉,我就讓他悉心呵護的孩子下地獄。”
已經被震得發木的神經因為這句話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囁嚅道,“……顧雪夏……”
“是我。”大方地承認,“是我讓人去砸了趙東天的靈堂,是我設計讓那個女人開車去撞他們的。其實,我本來是想讓他們全死的,可是沒想到厲景行找了個‘好老婆’……不然,現在他的名字已經刻在石碑上了。”雲淡風輕,沒有一絲愧疚和恐懼,反而帶著詭異的快感。
“啊!”沈慕雅終於承受不住,雙手捂住耳朵,崩潰地尖叫。
而厲子軒卻並沒有就這麼打算放過她,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雙肩,讓她躲避不得。
“但是這絕不只是結束,厲氏珠寶的股票大跌,而我現在已經是厲氏珠寶最大股東之一了,爸不也看好他,偷偷把厲氏珠寶留給他了嗎,現在我就讓他看看,他的好兒子是多麼的無能,看著我怎麼把他送進地獄!”
“……當然只有我怎麼夠,厲景行不是一直和齊信磊關係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