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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時候,無論是桌面被拍響亦或者他的猝然出聲,都顯得格外刺耳,下一秒,雙層高架床上鋪的薩卡斯基已然驚醒。
聽到動靜波魯薩利諾撩高眼皮,望著薩卡斯基沉默了一會兒,眼中神采千變萬化,終於還是悠悠的說道,“手滑了抱歉啊~”
軍艦上作息時間統一,此時住艙早已熄燈,只亮著一盞燈罩壓得很低的檯燈,晦暗夜裡,兩個同期同窗彼此都看不透對方半隱沒在昏濛濛光線下的神色。
隔了一會兒,薩卡斯基輕輕哼了聲,淡淡的開口,“就算千歲百歲那混賬不肯聽你的話反倒被特里頓騙走,也不至於叫你整晚睡不著啊?”
聞言,波魯薩利諾愣了愣,反應過來的心情頓時更加憂鬱,“那個白痴真的傻到跟特里頓去主艦,明天還要檢查身體,也不怕被別人佔便宜!”
“中樞帶來的醫官是男的吧!可能連個護士也沒有吧!”
“軍艦上的男人都很飢/渴吧?那白痴又一貫粗神經,萬一被上下其手,萬一安排給她的住艙有什麼古怪東西…”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開啟話匣子波魯薩利諾就沒辦法停下來,他是真的擔心啊啊啊——
“再飢/渴也不會有哪個傻瓜打她的主意吧?”薩卡斯基象是忍無可忍的出言打斷,“除了臉和胸,哪裡像個女人?”
“我們同期訓練營的傢伙,哪個靠得太近不是被打飛出去?”
猶帶幾絲睡意的聲線,說到後來染上少許咬牙切齒味道,“也只有波魯薩利諾你,會圍著她團團轉動手動腳,我一直懷疑你的審美有問題。”
“千歲百歲那種又強又二的生物…”
“耶~我覺得百歲很可愛啊~”波魯薩利諾眼神放空了,不自覺一臉(≧w≦),“乾淨利落打飛別人的時候尤其帥氣。”
“……………………”漫長的沉默過後,薩卡斯基用一種看待無藥可救的病人的口氣,緩聲說道,“明天記得提醒我離你遠一點,波魯薩利諾。”
“免得你拉低我的智商。”
………
片刻過後,話不投機的薩卡斯基扭頭重新躺下,拉高被子繼續睡眠。
波魯薩利諾淡去嘴角笑意,垂下眼簾,靜靜看著菸灰缸內的黑灰,方才同窗的視線掃過它,或許看出什麼,也或許沒有看出什麼。
只是,他已經無法顧忌任何事,即便明日之後將面臨懷疑。
海軍將領們久經沙場,哪有誰是真正粗心大意,笨蛋活不了太久,能走到今天,無一不是驍勇強悍心思慎密,澤法是,特里頓也是…
甚至薩卡斯基也不會是無腦的莽夫。
可…
被懷疑也只能認了,誰讓他沒辦法看那母夜叉身臨險境呢?
枯坐不知多久,波魯薩利諾微微嘆了口氣,慢慢地偏過臉,圓型玻璃窗外夜色正在漸漸褪去,灰濛濛天光取而代之。
長夜將近,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分割線………
新月夜當天。
整個白晝始終沒能看見太陽,小雨夾著雪點漫無邊際落下,海面下洋流暗潮洶湧。
偉大航道內的海境從來都無法預測,前一秒風平浪靜,下一秒或許就被漩渦產生的海流轉得頭暈眼花,以中樞官員乘坐的主艦為首,左右兩翼護衛艦,三艘艦隊在變化萬端的海上艱難跋涉。
接連躲過幾次危機,終於從無邊無際海流漩渦與冰霜中掙扎出來,駛入一片平靜海域後不久,錫蘭號指揮官以通訊器向全艦發出‘全員戒備’的命令。
因為軍艦抵達的這片看似水波平緩毫無危險的海域,正是海妖巢穴所在。
………
夕陽是暗紅色,除了海浪衝刷船身帶起輕緩節奏,洋麵竟安靜得詭異,無邊無限的海天一色裡,連飛鳥掠過天穹也沒有,空曠到蕭瑟。
錫蘭號停泊在預定座標,全員集合開始戰前準備。
或許是大戰將起的心理作用,裹雜在海風裡拂過鼻端的空氣,依稀彷彿帶著濃烈血腥味,波魯薩利諾和所有在甲板上集合計程車兵們一樣,倏然一凜。
月夜降臨之前,一切安靜有序完成,槍/炮上膛,作戰任務,士兵各就各位。
………
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留在甲板上,他們與數十名領到同樣任務計程車兵一起,站在錫蘭號指揮官特里頓准將身後,靜靜等候主艦來人。
因為白日裡海境萬分險惡,都姆茲王位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