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的時候,秦府門前車馬越來越多。
春靈坐在車內,遠遠的就看到了秦家門前的熱鬧。
雖然公主已經不在了,朝廷並沒有收回府邸,反而賜予秦家繼續居住。雖然也有御史彈劾。但先皇當年與公主親厚。所以只當沒看到沒聽到。
雖然跟著朱小娘子行走過兩次各家的酒席宴會,但來秦家門前的氣勢還是讓春靈忍不住的驚訝,看的眼睛亮亮。
“好多好馬車呢。”她不由低聲跟身旁的婢女說道,“這些的酒席看起來辦的很大呢。”
秦府的正門緊閉。側門都開啟了,站了一溜的僕從進進出出。
她們的馬車沒有資格從側門進,要從一旁的角門進出,馬車駛過側門時,正由兩輛馬車停下,她們的車立刻被僕從喝止。
春靈掀著一角車簾子看出去,見有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下車,四五個僕婦擁簇,又從其身後抱下一個小女孩。六七歲,穿著打扮亦是不俗,她們下車,秦家那邊也湧來許多僕婦丫頭相迎接。
這個女子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卻過上了她這輩子都過不上的日子…
還有那個小女童。這就是那種含著銀湯匙出生的人吧。
“快走,快走。”
有人在車外催促道。
馬車晃動前行,越過門前向角門而去。
“別看了。”一旁的小婢女低聲說道,“把娘子的東西帶好,別丟了什麼,到時惹麻煩。”
春靈收回視線,忙應聲是,開始整理身旁的大小匣子。
官妓在人家行走,用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是自己帶的,說的好聽是周全,說的難聽是人家嫌棄。
臨近角門時,春靈又回頭看了眼,見門前又一輛馬車停下來,下來的女子們依舊眾星捧月。
“童家的娘子們,你們怎麼也來了?”陳十八娘回頭笑道。
“十八娘,快過來讓我看看,你今日穿的什麼?”
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子與她笑道,一面親密熟悉的拉著胳膊打量。
“只許你們來,我們就來不得了麼?”
進了內院更是熱鬧。
秦家的酒席擺在花園內,亭臺樓閣水榭精巧,夜間的宮燈點綴恍若人間仙境。
春靈一面抱著各種匣子一面忍不住四下打量。
德勝樓的繁華熱鬧已經讓她驚歎過,行走到的兩個人家的奢華也讓她震驚過,但此時此刻還是讓她移不開視線。
她們的走來也讓場中一陣熱鬧。
“看啊,看,那就是朱小娘子…”
無數的視線合著搖曳的燈罩在朱小娘子身上。
夜燈下,行走的女子凝脂紅唇,點梅妝,髮鬢高挽,眼波流轉卻目不斜視,碎步而行,拖長的裙襬如同彩蝶翻滾。
“果然是豔如牡丹,又色如寒梅,不愧為花魁。”
旁邊有少年公子們連連讚歎。
這話引得旁邊的小娘子們不太樂意了。
“再花魁也是個官妓。”
“有什麼值得誇讚的。”
“以色侍人罷了。”
小娘子們的話少年公子們也不愛聽,都是自己家姐妹,也沒什麼避諱,便有幾個不滿爭辯。
“朱小娘子出身清白。”
“色藝雙絕,自然值得誇獎。”
在一旁的秦十三郎聽到這裡笑著搖頭。
“所以說少年人就是年輕,這個時候怎麼能跟小娘子們爭辯呢?”他手裡端著茶碗,一面扭頭跟身旁的少年低聲笑道,“這時候就該笑笑只當沒聽到。”
旁邊的少年哈哈笑了,看向那邊被幾個小娘子圍起來的少年。
“…清白?怎麼清白?教坊司出來的哪個是清白的?”
“…朱小娘子她的父親可是官宦…只不過被誣陷才入了教坊司…”
“哎呀那如今她父親平反了,為什麼她還在教坊司?”
“那正是她高潔…”
“那是她過慣了這種日子。讓她再去過清貧的日子過不了罷了。”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什麼小娘子,小娘子,教坊司只有小姐!”
少年男女的爭執聲越來越大,沒有絲毫的迴避,也沒必要回避。
一句一句的話砸過來,春靈的臉色變的很難看。
她還是頭一次見娘子遇到這種場景。
以往的都是男人們的宴席,並沒有這種女眷在場,她們遇到的都是對娘子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