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了一輩子,多少人栽在他手裡,最後卻被兩個小兒,以劉校理的謹慎機敏,此時也已經猜到真相了吧……”
說到這裡又想到那女子對劉校理診病說的話。
要保持心情暢快才能好的快。
太他孃的狠了!
陳老太爺心裡爆了句粗口。
“十三。”
廳堂裡,秦侍講喊住問安後要告退的秦十三。
“是父親。”秦十三站住腳,轉身看著他。
秦侍講反而不說話了,看著兒子似有些猶豫。
“你這些日子,去官廳就是為了周家?”他停頓一刻,問道。
“是啊,父親,也瞞不過的。”秦十三笑道,“沒有給父親添事端煩惱吧?”
秦侍講搖頭。
“自然沒有。”他說道,又停頓一刻,“劉校理可能被擢升為侍郎的訊息,你是聽誰說的?”
“就常在政事堂那邊的那些人啊。”秦十三說道,帶著幾分不安,“父親,是孩兒犯了口舌之誡了,不該跟著笑鬧,要不然劉校理也不會…”
他說道這裡面色憂傷難過又自責。
“這關十三什麼事?”秦夫人的聲音從內裡傳來,“升降調任的官員多了去了,喜的悲的,也沒見哪個就都跟他似的發了瘋!沒個見識也沒個心胸!真是笑死人了!”
夫人伶牙俐齒又極其護短,秦侍講不與婦人口舌之爭,笑著搖頭。
“去吧去吧,沒事沒事。”他對秦十三擺擺手說道。
“孩兒明日就去探望劉校理。”秦十三說道。
“不用。”秦侍講說道,說著又點點頭,強調一下,“不用了。”
雖然都是官員,但那種人家和他們這種大家世族是完全不同的,如果還同朝為官,客氣一下是為人情來往,但如今嘛沒那個必要了。
秦十三應聲是,拄著拐由小廝攙扶著走了。
雖然已經看了十幾年了,但每次看到兒子瘸拐而行,秦侍講的眼還是刺痛。
“行了,別看了。”秦夫人的聲音從內傳來,“人好好的就好。”
秦侍講理了理神情,帶著幾分笑邁進室內。
室內燈明珠亮,圖花地墊,擺著雙陸局、棋局。樹下美人六曲屏。
几案坐前卻沒有人。
“劉校理病的有些蹊蹺。”秦侍講說道,一面在棋局前坐下。
衣衫摩挲,秦夫人由屏風後轉出來。搖著手中的團扇。
“怎麼蹊蹺?”她問道。
“陳紹擢升也不為奇,只是劉校理繼任。這訊息真是莫名其妙。”秦侍講說道,一面捻起棋子,繼續未完的棋局,“今日問了,有人說是我說的。”
“你說了嗎?”秦夫人在對面坐下問道,一手拂袖一手落子。
“我說是說了,但是那是因為我聽十三提了那麼一句。有人問我的時候,我就隨便搭了話,也沒說是劉校理啊,我雖然跟在陛下身邊。但我也不知道是誰。”秦侍講說道,皺眉,再次落子。
“這訊息都是一張口,從哪裡傳來的又如何,無風不起浪。管他誰說呢,這世上的人和事,還不興讓人說了。”秦夫人無所謂說道,捻子沉思。
秦侍講思慮一刻,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也說不上來。
“算了,也怪他心胸不廣,這才多大事,就如此…真是運氣也太差了點。”秦侍講搖頭說道。
“想升官想太多了,自己害自己呢,怪不得別人。”秦夫人說道,一面笑著落子,“我贏了。”
一場夜雨讓炎炎夏日變得涼爽,天亮的時候雨還淅淅瀝瀝未停。
程四郎從馬上下來,整了整斗笠,看著門前。
周宅。
沒錯,就是這裡了。
他又回頭,看著小廝手裡拎著的禮盒。
“別弄溼了,抱緊了。”他囑咐道。
小廝忙依言抱在身前,另一個小廝則上前叫門。
“找誰?”門房裡有人探出頭,打量門前的主僕。
程四郎施禮。
“我是江州程家四郎,特來拜見。”他說道。
“誰?”
周夫人問道。
“江州程…”僕婦回道。
這次周夫人聽清了,哎呀一聲,一宿未睡本就蒼白的臉頓時更白了幾分。
“快,打走!”她喊道,泛青的眼底閃著幾分畏懼,“快,快,打走,我們周家跟程家勢不兩立!他們,他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