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
“娘子,你…你不生氣啊?老爺給你找了親事了。”她問道。
她在老爺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一個從小棄養孩子的父親還能指望他真心為孩子著想說門好親嗎?
“不應該嗎?”程嬌娘亦是眨眼看著她問道。
四目相對一刻。
是啊,婚姻大事,不就是父母之命嗎?應該的很啊……
又有什麼辦法呢?無奈之人面對無奈之事…
“就是這應該令人著急,萬一人家不好,那日子可怎麼過啊…”婢女嘆口氣說道。
程嬌娘看著她微微一笑。
“日子沒有過,怎知道好還是不好?”她說道。
在她身後的半芹將程嬌娘烏黑的長髮挽個髮鬢,插上小銀梳,聽到這裡也微微一笑。
日子怎麼過?
父親走了,道觀被燒了,無錢無物,孤女弱婢怎麼過?
過著過著就回到家了。
家人鄙棄,趕去道觀,從此雜草被遺忘怎麼過?
過著過著就來到京城了。
好的日子,壞的日子,怎麼過,過的如何,一直都是由娘子來掌控,更何況,這個娘子從來就沒過過好的日子,不過是婚姻之事,仔細想來,也不算什麼。
“那娘子,婢子去打聽一下老爺說的是哪一家?”婢女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急。”程嬌娘說道,微微一笑,“等程老爺和周老爺他們選好了,再問也不遲。”
婢女吐口氣,坐回去,看著神態安詳的主僕二人,最終忍不住失笑。
“怪不得,娘子都要我們叫半芹呢。”她笑道。
半芹卻聽不懂了。
“為什麼?”她問道,將程嬌娘最後一束髮紮起。
婢女看著她嘆口氣。
“因為半芹你聰明,我們太笨了,娘子要我們向你學著點。”她說道。
半芹掩嘴咯咯笑了。
“半芹姐姐又開玩笑。”她說道。
“我沒開玩笑,我以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別人也都這麼說。”婢女說道,“可是跟娘子時間越長,我就覺得我越笨,好多事,都突然想不明白了。”
“那就別想了唄。”半芹整理了程嬌娘的罩衣,退開幾步,對婢女笑說道。
“人生來就是有腦子的,不想事,可能嗎?”婢女嘆氣說道。
因為看到程嬌娘拿起書,二人便退到廊下,站在院子裡的金哥兒聽到她的話便嘿嘿笑。
“那就問唄,不明白就問嘛。”他說道。
婢女點點頭。
“對,不明白。我就得問明白。”她說道,伸手拉住半芹,剛要說話,耳邊又傳來咚咚兩聲。
不會吧?
又有人來了?
婢女回頭看。金哥兒也扭頭尋聲。
咚咚兩聲又響起。
“這裡,這裡。”
一個男聲同時響起。
婢女和金哥兒都看過去,霞光裡牆頭上一個少年探出頭來。
“你家娘子在嗎?”他問道,撫著牆頭露出笑。
又是他!
婢女瞪眼。
“不在。”她說道。
晉安郡王皺眉。
“你這婢子。謊話也不會說。”他說道,“你家適才有客人來,主人怎會不在家。”
“管你什麼事,你又不是客人。”婢女氣道,呸了聲抬腳就往屋子裡去。
“我也是來訪的客人啊。”晉安郡王揚聲喊道,“只是,我不便走門罷了。”
他說道,一面低頭看身後,做個了示意。
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看。我敲門了。”他說道。
婢女一跺腳要邁入廳堂。卻見程嬌娘走出來了。
“娘子。又是那個人。”婢女忙說道。
程嬌娘抬頭看去,晉安郡王衝她露出笑。
“我是來問問你。”他說道,“我的點心吃著還可以吧?”
婢女瞪大眼。今日是怎麼了?如今京城客套話已經改為問這個了嗎?
“還可以。”程嬌娘點頭說道。
“那你喜歡吃嗎?”晉安郡王笑道,“我再給你帶些。”
“倒不用特意。”程嬌娘說道。
晉安郡王哦了聲。
“口腹而已。確實,有則添彩,無則也可。”他點點頭說道,一面看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