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進來,似乎剛從校場下來,身上汗氣蒸蒸。
“母親,父親來信了?他可還好?”週六郎邁進門,撩衣跪坐下問道。
周夫人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神微動。
過了年十七歲的週六郎又長高了個子,再加上長年習武,比同齡人更多了幾分英氣。
“母親?”週六郎不解的問道,又忍不住低頭看自己,哪裡不妥?
周夫人收回視線,神情幾分複雜。
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先應付了程家人,將來再說。
“六郎,秦郎君最近怎麼樣?”她含笑問道。
周夫人的話讓週六郎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秦郎君身體殘疾,父母都刻意迴避不問,怎麼今日突然問他?
“我這幾日沒見他。”週六郎說道,“母親有事?”
“沒事,我就想那死丫頭放大話欺負人如此,他可別遷怒到你身上。”周夫人說道。
週六郎低頭笑了笑。
“不會,十三不是那種人。”他說道。
“這人心可說不準。”周夫人搖頭說道,看著週六郎又是嘆息,“我可憐的兒,都是被那傻兒禍害如此。”
傻兒…
天下哪個傻兒能不聲不響開店,又有哪個傻兒能不聲不響說殺人就殺人。
週六郎苦笑一下。
“母親,她不傻。”他說道。
何止不傻,還很聰明,又狠,日常看像一根枯樹枝,待伸手攀折就會發現那其實是條蛇,毒蛇。
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知道的不知道的人已經不少了。
誰再把她當傻子,那才是傻子。
“母親她…”週六郎開口要說話。
周夫人不耐煩的打斷他。
“她傻不傻,咱們都要管她。”她說道,一面將面前的信指了指,“你父親氣壞了,這程家的人真是不要臉,就為了貪你姑母的嫁妝,胡亂要把她嫁人。”
兒子依舊在眼前安坐,神情也沒有暴怒,反而似乎笑了笑。
如果對那傻子情根深種,聽到這個訊息,怎會不大驚失色。
“母親,無須擔心。”週六郎說道,再次笑了笑。
不過是騷擾一下她的店,就直接乾淨利索的殺了,想動她的人……
週六郎搖頭,神情複雜。
這女人未免殺戮太重了。
“六郎。”周夫人喚道。
週六郎回過神,見母親再次審視自己。
“讓父親別跟他們氣了。”他說道,“他們貪嫁妝,就讓他們貪吧,咱們好好對人就好。”
周夫人點點頭,帶著幾分欣慰。
“好,我知道,你父親也很好,你去歇著吧。”她說道。
週六郎起身退下。
“讓人來,我給老爺回信。”周夫人說道。
僕婦忙搬了憑几,一個丫頭執筆。
“先寫,六郎的庚帖。”周夫人說道。
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