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擱在別的時候也就罷了,但偏偏是在和這女人見過面。又被嚇的心神大亂的之後…
對,嚇的!
“他是被你嚇死的!”週六郎堅定說道。
沒錯,她能將劉校理恭維成風疾,又能把秦十三郎氣死,自然也能把這向七嚇死。
越想越是如此。
“原來你讓我去南城門找他寫文書,又找個算卦老頭詐唬他,都是為了此時。”他說道,點點頭。
“不是。”程嬌娘說道,放下碗筷。
“那是為了什麼?嚇唬他玩嗎?”週六郎哼聲說道。
“對啊。”程嬌娘看著他。微微抬起下巴,“嚇他玩,出口氣,而已。”
週六郎瞪眼看著她。
“你?”他皺眉說道,似乎不認識眼前的人。“會這麼無聊?”
程嬌娘垂下頭,起身。
“喂。”週六郎坐著抬頭看著她,喊道。
程嬌娘垂視線看他。
週六郎看著她。
“你是在生氣?”他問道,神情驚訝。
忽的又咧嘴一笑。
“原來,你也會生氣啊。”他說道。
眼前的少女端正而立,神情依舊木然,但那樣微微斜視過來,竟然恍惚也帶了幾分靈動。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寵辱不驚,死水一片的,竟然會生氣?
原來她生氣是這樣的…
“是生氣了吧?”週六郎說道,一面抱臂看著她,“這件事的竟然真的是一個狗屁不是的人私憤報復,結果卻陰差陽錯的變成了連你也束手無策的大事,你要氣死了吧?竟然被那樣的一個人推入這樣的境地……”
他說著再次咧嘴笑。
“雖然說起來不好聽的,但真的應了那句話,往日打雁,今日叫雁啄了眼…”
程嬌娘收回視線,提裙邁步向外,半芹忙起身低頭跟上。
週六郎轉頭看著她,手一撐地躍起跟上去。
“喂,我還奇怪你今日怎麼說了那種話。”他跟上,將半芹擠到一邊去,低聲說道,“原來這次真不是騙人耍手段,而是真生氣了,嚇唬他出氣呢。”
程嬌娘只是向前而行目不斜視。
午後的神仙居沒有什麼客人,長長的走廊裡安靜無比,初秋的日光從直窗內投落在地上,衣裙搖曳而碎。
“你原來也會亂說話啊。”週六郎說道,“那種話你都敢說,就跟小孩子打架逞兇鬥狠似的,我爹是誰誰,我是誰誰,我會什麼什麼,我多麼厲害厲害…”
他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要是傳出去,可就糟了!”他說道。
說自己是神仙的弟子,說自己握有起死回生秘技,說自己能斷人壽命,這些話外界民間私下閒談無所謂,但如果自己跳出來說,那就性質不同了。
妖道邪佞最終不是正道,也是不能為朝廷所容忍。
“嗯,沒錯,那小子今日是死定了。”週六郎點點頭,說道,“聽到你說的這些話,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