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父親說,我也是想到怪力亂神了。”他說道。
“你尚且這樣想,更不用說那些凡夫俗子市井男女。”秦侍講說道,“有這樣的神技,必然名動天下財源廣進,但她卻能急流勇止,硬生生的將名頭按了下去。”
“父親,這樣做是對的,要不然就落了鬼神道,就如同那太平道彌勒教,縱是得天下信眾,最終只不過是做個朝廷的刀下鬼。”秦十三郎說道。
“這世間的事,看破的時候就會覺得容易,身在其中收放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亂花漸欲迷人眼吶。”秦侍講說道。
他說到這裡看著秦十三郎。
“十三,你覺得這樣一個看的清還放得下的人,還需要你提醒嗎?”
秦十三郎微微一怔。
“兒子,看來你真是關心則亂了。”秦侍講忽的一笑。
關心則亂…
這還是父親第一次跟他開這樣的玩笑,秦十三郎的臉色微微紅了下。
“看來你真是忘了。”秦侍講搖頭說道,看著他伸出三根手指,“她有三不治的規矩。”
不上門問診,非必死之人不治,不與救治過的人家結親。
秦十三郎心中念過,神情一頓。
非必死之人不治!
“所以說,規矩是個好東西。”
秦侍講說道,一面重新拿起書卷。
秦十三郎沉默一刻。
“父親,您是不是也不希望慶王治好了…”他低聲說道。
秦侍講握著書卷抬起頭。
“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事。”他說道,“人都要認清現實。”
秦十三郎應聲是起身告退,走到門口又停下腳。
“如果,規矩只是規矩,而她能治呢?”他低聲問道。
畢竟痴傻兒被治好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擺著呢,說她不會治可信嗎?
就連他和父親不是也不信嗎?他們只是信她這個規矩是個好規矩而已。
“那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秦侍講看著他說道,神情淡淡,“你提不提醒都無關緊要。”
秦十三郎應聲是轉身出去了。
一陣冷風吹過,行走在廊下的秦十三郎站住腳。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又笑了自言自語,“所以,自己做自己的選擇,至於其他的。無關緊要。”
他說完加快腳步疾步而去。
而與此同時不止一匹快馬從京中賓士而出,雖然出自不同的城門,但最終都匯成一個方向而去。
……
夜色沉沉中,廂房裡還亮著燈。
半芹披衣而坐,看著手裡拿著的一封信,而在几案上,還擺著一封信。
几案上昏昏的燈照著她的臉,似乎有些發白。
遠處隱隱有狗叫響起,聲音此起彼伏由遠及近,半芹猛地坐直身子。神情有些緊張。捏住衣襟。側耳傾聽,細碎的腳步聲馬蹄聲若有若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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