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男子的手才扶到門上,吱吱呀呀一聲響,門自己開了。
夜半里這聲響這突然的開門,讓原本就緊張的四人同時嚇得哆嗦一下,兩個婦人還忍不住後退一步,帶著幾分驚恐看著開了半扇的門。
燈光灑進一半,越發襯得餘下的黑暗更加的滲人。
“程家…娘子…”男人牙關微微打纏說道,“晚上…也不關門麼…”
說話的聲音緩解了大家的恐懼,抱著包被的婦人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
“程家娘子…”她看向門裡輕聲喊道,“程家娘子…程啊…”
伴著話音陡然變成低呼,大家看到門裡的黑暗處飄來一盞燈籠,同時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你們是來求醫的麼?”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問道。
燈籠走近,大家便看到其後是一個鵝黃衣衫的豆蔻少女,鳳眼高鼻紅唇,唇下一點美人痣,靈動鮮活可人。
陰森恐懼一瞬間散去,門外的四人一顆心落地。
“是啊是啊,這麼晚叨擾娘子了,我家小娘子有些不好…”抱著包被的婦人忙上前,掀開包被。
一個女童露了出來,趴在婦人的肩頭,睡得沉沉。
鵝黃衫少女探身看了眼,點點頭。
“好的,請隨我來。”她說道。
四人便忙都進門,鵝黃衫少女回頭伸手阻止。
“只她一個人帶孩子進來就是了。”她說道。
兩男人一個婦人便站住腳,看著那婦人抱著孩子進去了,燈籠遠去,二人也消失在黑暗裡,如同被什麼猛獸一口吞噬一般。
昨日下過一場雨,碎石路上有些溼滑,又是臨河陰暗位置的宅院,空氣裡溼潮的氣息格外的濃厚。
小小的宅院,也不掛燈籠,兩人就靠著那少女手裡拎著的燈籠行走,四周的黑暗越發壓人。
“叨擾你家娘子這麼晚…”抱著孩子的婦人忍不住開口,似乎只有說話這種壓抑的感覺才能舒緩。
“無妨。”黃衫少女清脆的答道,帶著她穿過穿堂,將燈籠往後移了移,“小心臺階。”
婦人微微踉蹌一下,及時的倒步站穩,再抬頭便看到眼前黑矇矇亮著一盞燈,視線適應後,才看到自己站到了一處房屋前,屋裡亮著燈。
少女快步上前,推開門。
門內的燈光傾斜而出,婦人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微微側頭一刻之後才再次看向門內。
中廳一盞美人宮燈,其後一張六折雲紗花繪屏風,隱隱透出其後側臥的人影。
這就是那位程娘子嗎?
“娘子,有人求醫。”少女已經走進門去,輕聲說道。
屏風後側臥的人影緩緩抬起身,藉著燈光可以看到烏髮如水幕般傾洩而下。
“讓病人進來吧。”
略有些木然的女聲從屏風後傳來。
婦人鬆口氣,抱著孩子就要邁步。
“你站著別動。”鵝黃少女忙說道,自己快步出來,伸出手,“把孩子給我吧。”
婦人遲疑一刻,把懷裡的女童遞給少女,看著她抱著孩子進去了。
門並沒有關上,婦人可以看到少女將女童抱著轉到屏風後,燈影映照在屏風,一個女人的側影投在其上,她似乎穿著寬大的袍子,隨著伸手甩出一片陰影。
短短一眼,少女就彎身抱起孩子走出來。
婦人忙伸手接過,看著懷裡的孩子依舊如同來時一般面色潮紅的沉睡。
“陡然,受驚風邪侵入,所致,已經施針了,無礙,不會再抽搐,呻吟了。”屏風後女聲說道。
婦人大驚大喜,驚的是自己什麼都沒說,這邊就知道病情,喜的是僅此一句就足以證明這位程家娘子果然醫術了得。
“多謝娘子。”她忙忙的施禮,一面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叨擾娘子了。”
她的話音未落,屋子裡的女聲打斷了她。
“這小孩子,倒不算病,你們家有病的,是躺在棺材裡的那位呢,你們,真不打算,給她治一治了麼?”
什麼?
婦人驚愕的抬頭,看著屏風後又恢復側臥的人影,因為手拄著頭,身軀呈現出起伏,與暗夜、橘燈、雲紗花影交織在一起,呈現出詭異的美感。
棺材裡的死人,還能治?
這程家娘子說胡話了麼?
五更時分,奶媽小心的掀起帳子,錦被裡睡著的女童似是被驚擾,微微的抖了下手,奶媽頓時屏住呼吸緊張起來,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