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能玩出別人玩不到,也是大道了。”皇帝感嘆說道,再次心裡念念可惜,可惜也沒辦法,只能顧著眼前了,他又轉頭去看李茂,“這石彈儘快能造出多少?”
李茂躬身施禮。
“陛下,石彈容易,只是這火藥配比不容易。”他說道,“要費些功夫。”
皇帝點點頭。
“需要什麼你自管去要。”他說道,一面又難掩喜色,“年前能往邊軍送一些,好給西賊送一份大年禮麼?”
“只怕來不及了。”李茂忙說道,“這種石彈用起來極其危險,陛下知道小民家中引爆燒了大火的事。”
的確危險,皇帝點點頭,面前浮現今日所見的場景。
“還有裝填引火,都要讓兵丁練的熟悉才行,否則,傷不到敵人,反而自傷。”李茂說道。
皇帝點點頭。
“那就是要專門調配一隊兵丁來操作。”他說道。
李茂應聲是。
“還有一個問題。”他又說道,“陛下也看到了,小民改造了投石車,但還是效果不行,兩三次之後就損毀了。以這個速度,耗損太大。”
這才是大問題。
皇帝皺眉,如此說來,這個石彈的推行開根本就不適用。
一輛馬車要十匹馬來拉。就是再結實也必然要棄之不用的。
“投石車嗎?”
一直沉默的程嬌娘開口說話了。
“你既然說是受我指點,也稱我為一聲師父,我總不能白擔了這名,而不符實,那我就告訴你怎麼改造投石車適用你的石彈。”
怎麼改造投石車適用石彈!
皇帝和李茂大喜。
果然,果然,這就是她說過的有求才能想起要做什麼嗎?
義兄們要養馬,她便給了馬蹄鐵,要為國繼續殺敵,她便給了伸臂弓。
沒有義兄了。卻又冒出來一個李茂。
僅憑一見一句話就奉以為師,這小娘子所以要回報了吧?
皇帝想到皇城司打聽來的訊息,這小娘子當初與那茂源山兄弟結義,似乎就是因為這幾個兄弟不過是無意中找到了她丟失的小廝。
僅僅因為這個啊,結義啊。還贈以太平居,還真當兄長對待,你說要殺敵就送你們上戰場,你們要榮耀就給你們爭榮耀。
想到這裡,皇帝也忍不住渾身發麻。
這是怎麼樣的知恩圖報啊。
能知恩圖報,就好,就好。反而怕的是馮林那種知恩不報的!
想到這裡,皇帝忍不住心裡生氣,竟然敢罵自己是昏君!
這個該死的馮林!
就會白瞎了好運氣,看看人家李茂,卻是白撿了好運氣。
這娘子可從來沒有收過徒,竟然成了她的第一大徒。這可是天大的好運氣!
皇帝看過去,見李茂顯然也知道這句話的意義,喜不自禁,噗通就跪下了。
“師父。”他迎頭跪倒叩拜,“李茂謝師父不嫌棄收為徒。”
一面不待程嬌娘說話。就噔噔叩頭,似乎唯恐一遲疑這娘子就收回這句話了。
“這樣,下次再有人斥責我故弄玄虛裝腔作勢的時候,我說我不認識你,也算是名副其實了。”程嬌娘說道。
皇帝忍不住失笑。
到底是個小女子,記仇啊。
這短短半日皇城司已經將李茂裡外徹查一邊,確定的確跟程嬌娘並無來往,甚至找了當時的城門兵丁們詢問,都證明那時李茂站在城牆上看了半日的煙火痴痴呆呆,還引得眾人嘲笑。
只看到煙火就想到做兵器,也是個有心的人,當初賜他官做,也算是自己慧眼識人了。
皇帝完全忘了當初只是賜官,並沒有親自挑人。
只不過火燒被免去官身,則是下邊的官員們濁眼不識人。
這樣說來,這李茂可是自己先提拔,後才認了這程娘子為師的。
皇帝難掩幾分得意。
“程娘子多慮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做者無心,聽者有意,朕想再有人想要斥責你,得好好的想想了心意了。”他半真半假的開玩笑說道。
這邊正說話,一個內侍急匆匆進來,面帶驚喜。
“陛下。”他跪地叩頭,“恭喜陛下。”
恭喜?
皇帝一愣,又有什麼喜?
“適才安妃娘娘身子不適。”內侍抬起頭說道,“請了太醫診治,說是懷有龍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