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響,二人都看過去,見是大皇子站起來。因為匆忙掀動了几案幾本奏章跌落。
兩個內侍忙忙的跪地撿起來抱著。
“父皇,孩兒的也看完了。”大皇子走過來說道。
皇帝嗯了聲,一面示意內侍將奏章放下,一面繼續跟晉安郡王說話。
“民亂與賑災孰輕孰重?”他問道。
“自然是平亂。”大皇子搶著說道。“有民亂在擾亂賑災,先嚴打民亂示威,再賑災示朝廷仁慈。”
皇帝看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而是看向晉安郡王。
“要賑災。”晉安郡王說道,“民亂到底是因為災情而起,究其根源,滅其根源,否則必然四方兇徒泱泱而起,那時候賑災花費更多。”
皇帝再次笑了。
大皇子有些緊張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掃過。
“父皇。”他忍不住喊道。
皇帝抬手製止他。
“雖然你功課多,官廳事務也才接手。但朝會能來還是要來。”他對晉安郡王說道。
“陛下,孩兒只是宗室。”晉安郡王笑道。
“宗室也要參加大朝會的。”皇帝說道。
晉安郡王俯身施禮應聲是。
“你去吧,你要忙的事還多。”皇帝說道。
晉安郡王應聲是施禮退出。
看著晉安郡王退出去,皇帝才轉向大皇子。
被皇帝的視線一掃,大皇子不由脊背發緊。放在膝上的手攥起。
“你批閱奏章的時候,不要掉書袋。”皇帝說道,拿過大皇子適才看過的奏章,“你要知道,這些大臣們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千人中考出來的,學問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跟他們論文采典故。怎麼論的過?”
大皇子訕訕低頭應聲是,耳邊聽得皇帝的聲音還在繼續。
“…空洞,言之無物…這些大臣一個個奸猾,一旦在他們面前露怯,那就要被他們拿捏了…”
“…他們要文才有文才,又熟悉政務。跟他們玩文字,十個你也玩不過,所以你就要揚長避短,有什麼說什麼,把複雜的事用最簡單的話語說出來。知道自己問的什麼,要知道什麼,想要如何做,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傳達下去。”
“你看看晉安郡王寫的這些…”
大皇子只覺得兩耳嗡嗡,呆呆的接過,視線裡卻是似乎看清了又似乎看不清,神智惶惶,以至於連皇帝再次的問話就更答不上來了。
“你過年就要十四了!已經開府了!那麼多先生一個個的輪番教導,又日日在朝堂上,怎麼一點長進也沒?”
皇帝再也難壓心中的煩躁,將手中的奏章啪的摔在几案上。
大皇子一驚而顫,俯身低頭。
得知訊息的貴妃在殿中急的團團轉,終於等到門外有人急匆匆進來。
“怎麼樣?平王怎麼樣?”她急問道。
“娘娘,殿下已經回王府了。”內侍說道。
“怎麼不叫住他?”貴妃豎眉喝道。
“叫了,殿下不來,急著回去了。”內侍低頭說道,一面下意識的撫了撫胳膊。
攔的急了,平王奪過馬鞭子還狠狠的抽了他一下。
“可見是受了委屈了。”貴妃更是擔憂不已,“快讓人去看看,看看他可好?”
另一個內侍應聲飛奔去了。
“陛下也是的,他還小,不懂就好好教,這樣呵斥做什麼啊。”貴妃咬牙說道,“平王一向聰慧,什麼不是一教就會。”
“陛下是心情不好,朝事紛雜。”內侍低聲勸道。
“心情不好都是那些臣子做事沒做好,關平王什麼事。”貴妃說道,一面來回踱步,“本宮聽說,是晉安郡王的緣故?”
“那倒不是,晉安郡王也看了奏章,他畢竟年長,陛下讚了兩句就走了。”內侍說道。
“本宮就知道,奸猾似鬼的東西,只要他在陛下面前,平王就總是受嫌棄。”貴妃哼聲說道,站住腳,“陛下還要讓他上朝?”
內侍低頭應聲是。
“娘娘無須在意。人只有對外人才誇,對自己人才捨得責。”他陪笑說道,“陛下對平王嚴苛,正是寄予厚望。娘娘該高興…”
話音未落就被貴妃啐了一臉。
“高興個屁!”她豎眉喝道,“別的時候難道就不寄予厚望了?怎麼偏偏就今日被訓斥?還不是被人故意挑起了怒火!”
內侍不敢再多言低頭應聲是。
“以為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