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還是有很多學生來探訪,或者遊學特意到此。或者途徑而過。
尤其是張純老父歸來,前一段很是熱鬧一番,如果不是張老父被擾不耐煩發了脾氣,這熱鬧只怕今日還在持續。
老蒼頭顯然很熟悉這一切。
“不巧,老先生一早出門去了。尚未歸來。”他說道。
這麼早!程二老爺很吃驚。
這時候是程嬌娘吃早飯的時候,丫頭將食盒推過來。
除了一碗白粥小菜,還有一個蒸熟的黃橙,掀開蓋,鮮香撲鼻。
丫頭小心的從中挖了一勺蟹黃,捧給程嬌娘。
程嬌娘伸手接過,略沾了鹽醋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娘子,是做的不行嗎?”丫頭有些惶惶問道。
“橙不夠熟,蟹黃不夠足,酒不夠好。味不夠正,實在難以下嚥。”程嬌娘說道,看著丫頭的臉色,又微微一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與你無關。”
丫頭稍微釋然。
“等我進城再挑好的來。”她說道。“家裡送來的不行。”
程嬌娘並沒有說不用太麻煩了,而是點點頭。
“挑到好料再做吧,無好料便不用費功夫。”她說道。
丫頭應聲是看著程嬌娘慢慢的吃完白粥和小菜,收拾了食盒。
程嬌娘拿過書接著看,這本從家帶來的大周繁盛錄,她終於看完一頁了。
丫頭站在一旁拉開簾帳,回頭看程嬌娘。
安安靜靜,一如既往,似乎那晚的事從來沒發生過,似乎那兩個人不是被殺死了而是從來就沒存在過…
死人了呢。是死了,是人死了,還是兩個,就那麼突然之間就死了…
丫頭忍不住顫顫抖了幾下。
“娘子。”丫頭忍不住喃喃了聲。
程嬌娘沒抬頭嗯了聲,卻久久聽不到丫頭再說話。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程嬌娘翻過一頁書,說道,“人不管,天也要收,那女人自作孽遭雷劈,是天收了她的命,你可記住了。”
丫頭忙轉身跪下。
“是,奴婢記得,不是,奴婢,知道。”她顫聲說道。
她知道了,原來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原來天,也是可以驅使的。
她始終不明白,怎麼房上安個鐵棍,掛個紙鷂,扔下繩子,就能引來雷火。
她也不明白,娘子怎麼知道那時會下雨會打雷。
但這都不重要,她只要知道,聽娘子話,就可以了。
丫頭捧著食盒走出來,遇到兩個道姑送水來。
“半芹姐姐。”她們恭敬的施禮。
這個娘子可是當初在山上出手救人的善人。
而且接觸這幾日來看,平易近人果然是個仁心仁義的好姑娘。
不論年長還是年幼,觀裡的人都喜歡她。
丫頭衝她們笑著道謝,如今她們依舊是單獨開火做飯,引著兩個道姑將打來的山泉水倒入水甕裡。
一個道姑聞著廚房裡散發的香味不由好奇。
“好香啊。”她忍不住吸吸鼻子說道。
丫頭哦了聲,將食盒遞過來。
“這是一些小食,你們拿去吃吧。”她說道。
兩個道姑嚇了一跳忙擺手。
“不敢不敢。”她們說道,“讓娘子吃吧。”
“娘子不喜,我做了好些,放著就糟蹋了。”丫頭說道。
這麼香,怎麼會不喜歡呢?
看來傻子果然跟常人不同。
見她如此說,再加上香氣誘人,兩個道姑道了謝便接過來。
老者神清氣爽的從山上邁步下來,身後除了上一次跟著的老僕,還多了一個小廝。
“老爺,可以回去了吧?”老僕問道。
“大夫都說沒事了沒事了,我這次出來吃過飯了,不會再有事了。”老者笑道。
老僕面色憂愁。
“可是,老爺你到底吃的不多。”他說道。
老者哈哈笑著只當沒聽到,伸手指著半山。
“幾日不見,山林都變了,上次來那家道觀還沒修繕呢。”他隨口轉移話題說道。
“那家道觀被雷劈了。”小廝忙說道,有些眉飛色舞,“人都說那觀主是個狐精化作的呢。所以引了天雷來,當時好大的雷火呢,還有人親眼看到雷公爺呢。”
民間趣談便是這般誇張,老者哈哈大笑,目光落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