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的僕婦有些不安的施禮。
自從這個程娘子進了門,一家子的心就調調著。
進門那一天先是讓夫人凍了半日,六公子又鬧了一處負荊請罪,好容易到晚上了。又說小廝丟了,整整雞飛狗跳的鬧了三天……
我的親孃哎,什麼時候才能消停啊。
公子又來這裡了啊,這次來不知道要鬧出什麼…
所幸週六郎並沒有進門,只是站在院子口。看著正屋子。
屋子裡燈火暖暖。倒映出其上兩個對坐的人影,似乎在下棋,又似乎在談笑。
“你不用去那邊看,她定然回你家去了。”
“我如何知道?因為我想知道,所以便知道了,你,是不想知道,所以才不知道,並非是你真的想不到。”
“六郎,對你這個妹妹。要疏,疏遠,疏導,如此她才能看你,聽你說話,否則無解,你莫要再耍橫。”
秦郎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週六郎攥緊了手,轉身大步走開了。
僕婦們鬆口氣,交代上夜,其他人便也散去了。
不多時,又一個身影出現在院門口,只不過躲躲閃閃,似乎怕被人看到一般。
娘子,你要吃這個嗎?不好吃嗎?
娘子,你看我這樣寫對嗎?
半芹看著門上倒影的兩個身影,似乎又看到曾經的場景,聽到曾經的對話。
她又見到娘子了,只是,身邊的那個人,不再是她。
半芹咬住手帕,堵住哭聲,視線模糊,手扶著冰冷的牆,捨不得移開一點。
“誰在哪裡?”
門內的僕婦察覺,厲聲喝道。
半芹倉惶轉身,踉蹌跑入夜色中。
僕婦提著燈在門外看了看,空無一人,只有冬夜的風呼嘯而過。
不會吧,人生事還不算,莫非不乾淨的東西也來生事了?
她不由打個寒戰,連聲呸呸,忙進去關好了門。
天光大亮,周夫人已經在廳堂坐了好一刻,終於看到程嬌娘從裡間出來了。
“嬌嬌,朝奉大夫家的夫人親自上門請了,你去瞧瞧,她家的小娘子到底是個什麼病。”周夫人忙說道。
程嬌娘看她一眼,坐下來。
“我怎麼知道。”她說道。
沒有見禮,沒有問安,不過也算了,她知不知道這些還不一定呢。
周夫人坐直身子。
“所以,請你去看看。”她和藹說道。
“不去。”程嬌娘說道,接過婢女遞來的水。
“你為何不去?”周夫人急道。
“我,為何要去?”程嬌娘問道。
“你會看病啊,你是神醫啊。”周夫人說道。
“我,不是神醫,有些病,我會看,有些,則不會。”程嬌娘搖頭說道,慢慢的飲水。
這叫什麼話!
“嬌嬌兒。”周夫人坐上前一步,伸手扶著程嬌娘的肩頭,“莫要賭氣。”
程嬌娘放下水杯。
“錯了。”她看著周夫人,說道,“賭氣的,不是我,是你們。”
周夫人還要說什麼,程嬌娘起身。
“夫人,我家娘子今日要去給陳老太爺調藥,勞煩你去讓人備車。”婢女說道,一面接住程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