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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還年輕,有的是精力,也有錢,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的。”來支書說。
“人都五十多了,快退休了,還年輕?說正經的,這些先生的行李都拉來了,你不會讓我再拉回去吧?”薄司機說。
“哦。那怎麼會呢?我已經找好了一家。等一等,我跟他打個電話,讓他把鑰匙拿下來,我們現在村委會辦公室等。”來支書說。
來支書和薄司機不是一個等級的。在打牌方面。來支書不玩大的。小賭怡心,大賭傷心,在養生方面。來支書還是很注意的。不管大賭還是小賭,都是一種生活方式。人到這個年齡,有了社會地位,有了金錢做鋪墊,兒女都已經長大,分家另過,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圈,也就算可以了,不圖別的,只要每天過得開心就行。
大家在辦公室坐定,牆上掛著黨員公示牌,上面是全村黨員的照片,看上去,都不是美容加工過的,都很原始。對面牆上掛的是村裡的領導結構圖,再就是一些調解的圖示,說和為貴的道理,實際上大家都懂得,不過不想貴,只想自己不吃虧就行。
有兩張辦公桌。書記沒要辦公桌,其中一張是副主任的,上面放著電腦,另一張是婦女主任的,可以作為計劃生育的辦公用,調解主任和婦女主任共用一張桌子。
誰有事誰就用,平時沒事都不用,閒著。
德志心想,來支書的辦公桌就是兩張桌子,一張是牌桌,在桌子上可以創收;當然,也會虧本,在原則問題上,毫不妥協。輸了錢,就得給,贏了錢,就得要,有來有往,非常合宜。來而不往非禮也,也不像村支書的樣子了。
計生專幹就是婦女主任,她負責全村的育齡婦女,還負責發放計生用的東西,比如避孕藥具,都在她那裡保管,她既是專幹,就有專櫃,裡面有鎖,鑰匙由她保管。她和鄉里保持著密切的聯絡,村裡的婦女情況,要隨時和鄉里互通訊息,因計劃生育工作是鄉鎮一級政府抓的主要工作,他們就是幹這個的,不弄清楚,上面追查下來,真實麻煩。
計生工作實行一票否決制,超生一個,整個縣都受影響,關係到縣長和書記的升遷,關係到他們的前途,因此,他們重視得要命,超生一個孩子,就可以影響官員的政績,這事,絕對不能犯錯,因此,從上至下,都嚴格抓計生工作,層層加壓,到了基層,壓力巨大,就像高層建築,最底下的,就是壓力最大的。
那人來了,站在門口,左右搖晃身子,害怕見官,害怕辦公室。還好,村委會辦公室在一樓,沒有那麼恐怖,對於常在牌上、豬圈旁、田間地頭見到來支書的人來說,總覺得在辦公室裡見來支書更放鬆、更自在。
來支書知道他的想法,就站了起來,說:“這是房東,名叫錢功吉。”
他站在門口不進來,來支書走出來,德志他們也跟著,來支書介紹說:“這是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他們想要看看你家的房子,看的中,就租,看不中,就再找,麻煩你開一下門。”
“沒問題,沒問題。”錢功吉說。
錢功吉介紹說,房子是她女兒的,他女兒一家在夷陵市租房住,在那裡上班,在村裡的房子就空下來了。裡面的功能都還有,先看看再說。
這是三層樓房,一樓很空,幾根柱子,看來還是框架結構的,在這樣的房子里居住,安全係數還是挺高的。
不過,這房子是毛坯房,還沒裝修。到樓上看,也差不多,衛生間沒水,啥都沒有,電插座也不夠,還得自己添置,這樣的房子,很多年都沒住人了,突然住人進去,恐怕有些恐怖,感到心裡發虛。
房子裡空蕩蕩的,說話都有迴音,在裡面打檯球還行,要是住三年五年的,豈不讓人鬱悶死?
來支書以為他們就是農民工,這個稱呼,從宣統縣就開始了,然後透過單處長和來支書的私下交談,從而灌輸了這個思想,因此,這個毛坯的建築物裡,就像有一群民工,才修建好了房屋,但是老闆沒有及時結清工錢,農民工就在新蓋的房子居住,等工錢發了才走,這種情形,經常出現在報端或者微博上,來支書這樣的安排,就是要做到符合人們對農民工的理解上。
農民也是人,農民工也是工人,沒有農民工,就有有城市,也沒有鄉村。大姨媽順應單處長的調侃,就真的說她的屬下是農民工,實際上是在出賣她的下屬,她只要巴結好了上司,就不用擔心她的下屬造反,也不會擔心下屬會鬧翻天,這是他們取得的一致看法。
她的下屬都很聽話,不會鬧事,更不會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