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淚流滿面,不知道為什麼。就流淚了。
他哭了一會兒,然後躺在床上想著心事,要知道,來支書是不可能就範的,只能先回去,先涼一涼,等他想起他們的時候,再說,提出要求,包括調查走訪。成立管理小組等等。如果他不願意,還是不行,需要繼續等,反正現在的專案款已經到了辦公室的賬上。看他要不要了。就看他的聽話不聽話了。
來支書最大的擔心是。錢來不了,可能在中間就被截留或者挪作他用,瞎操心。得不到好,怕群眾知道了這個專案,到時候不能兌現,村民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們會找村裡扯皮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達到個人的目標,不會聽解釋的。
不知不覺德志也睡著了,樓下一陣強烈的大卡車的喇叭聲,將德志吵醒,那種聲音很熟悉,德志想起來是在歸州縣的時候,他說租的房屋下面,是一條長江,長江裡常來常往的就是貨輪,這貨輪經過歸州的時候,在大峽谷里拉響汽笛,就發出這種聲音。
德志彷彿又回到了歸州,那個如夢如幻境的地方,聽到熟悉的汽笛聲,他感覺到設立稅種的人的高明。
那就是車船稅。
車發出的喇叭聲就是船的汽笛聲,二者十分相像,難怪車船稅要放在一起呢。還有,城市遇到下雨天,內澇嚴重,車就在水裡,看起來就像船,這車船稅就一次性給徵了,真是一舉兩得,徵了稅,就離開,該幹嘛就幹嘛,不交稅,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什麼稅,納稅人都得睡覺,德志昏昏然又想睡覺,可是他再也睡不著,於是,又開啟電視機,繼續看電視。
很沒意思,可是,這就是體制,來支書是當家人,他說的就是法律,不聽話,不行。
晚上還是在上官家吃。
他家就是餐館和宿舍,迎來送往的,都在他家裡弄,他家是對外開放的,是村裡的定點食宿單位,無可厚非,雖說吃的住的都解決了,但是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德志不是政府官員,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吃晚飯的時候,來支書沒有來陪,凌漢韶也沒來,只有副主任溫主任來,四個人吃著晚飯,尹懋說:“本來想多留幾天的,但是縣城裡還有些事要做,我們就不打擾了,明天上午就回去。”
溫主任很驚訝,說:“怎麼才來就走?”
“這個沒辦法,縣裡催得緊,不知道是什麼事,我們先回去看看再說。等以後我們再聯絡吧。”尹懋說。
他說了這話,餘哥連說是是是,德志被搞懵了,這是咋回事呢?
原來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就是要走,也沒跟德志通氣,兩人商量好了,就對外宣佈,根本沒把德志放在眼裡,德志在他們心目中根本沒有一點地位。
德志不好在溫主任面前發作,只是吃飯,心裡不是滋味兒。溫主任沒權,他只是陪客,陪完了就完了,還能為家裡省下一個人的飯,咋說還算划算。
德志很想知道來支書在幹什麼,就問溫主任:“來支書在幹什麼?”
“實不相瞞,他喜歡‘鬥地主’,正在和凌漢韶在玩紙牌。”溫主任說。
“那你怎麼不玩?”德志問。
“我怕老婆,老婆不給錢,他們也不讓我參與,賭牌的時候,不能借錢,借了錢,就會影響火氣。”溫主任說。
德志聽了,覺得好笑,這是什麼幹部?這麼怕老婆?而且還這麼坦誠!
那來支書和凌會計是不怕老婆的了,這樣的話,在外頭工作就不是問題,就沒有人拉後腿了。
吃完了飯,溫主任離開了松樹嶺酒樓,回了家。
德志見溫主任走了,就問尹懋:“尹大哥,明天回城嗎?”
“對,要回去,在這裡坐冷板凳,沒意思。”尹懋說。
“是的,我覺得這裡人多,但是,不是一個村的,是移民組成的村,人心不齊,沒辦法統一,而且都很精明,是做生意的居多,要他們出錢,有點不現實。水利專案只能做在這個組,其他地方都不行,這就是矛盾,不知道怎樣做才好。”德志說。
“你算說到位了。的確是這樣,他們就是在等錢,錢一來,給村幹,我們就可以天天玩了,但是,我們怎樣向捐款人交代呢?就說錢給了他們了,就完了嗎?恐怕沒這麼簡單,要是這麼簡單,那要我們在這裡幹什麼呢?”尹懋說。
尹懋分析到位了,餘哥可能還有話說。
餘哥說:“他們不聽我們的,我們不聽他們的,這專案就沒辦法搞,有個辦法,就是透過縣一級政府往下壓。看情況怎麼樣?”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