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還有一個小夥子,看起來既不是省裡來的,也不是縣裡來的。
小夥子長得挺胖,看起來是個吃貨,喝酒也很在行吧,這樣的人,在這裡出現,肯定和村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只要是個人,都會和別人產生關係。這是真的,人不是生活在水裡或者在天上的半空雲彩裡,是橫向的關係,和人打交道,在所難免,雖然有的人長了一顆魔鬼的心、長了一副人的外表,可給人的印象終究還是人。
“歡迎,歡迎,你們辛苦了。”來支書說。
他很清楚,三個工作人員在村裡駐隊,代表了省民委主任行使職權,他們說的,就是主任說的,他們是橋樑,透過他們,可以多向上級爭取點資源。
來支書從來不敢得罪省民委來的工作人員,他敢得罪鄉鎮幹部,甚至縣委書記以下職級的幹部,他就是這樣想的,那些鄉一級以上的幹部,是應該得罪的,得罪得越狠越好。
得罪狠了,他們就不來了,不來是最好的,不來就不用招待,不用招待就不用花錢,也不用淘氣去找人報銷了。
柏松村在到縣城的必經之路上,來往的車和人都需要從這裡路過,這麼說來,其實,他們都很無奈,不招待吧,顯得不講禮,招待吧,村裡的負擔也不輕,欠的外債沒辦法還,舊債未了,新債又來,讓人苦不堪言。
省民委的工作人員就不用說了,反正省裡有錢,每年都要下撥一部分資金,用來幫扶貧困村的發展,還有一些形象工程,只要做得好,有看頭,主任都會考慮投入,像柏松村,這是一個視窗,把村容村貌搞好了,大家都喜歡來,容易拍攝、容易照相,容易上報紙,這個村就出名了,領導也跟著出名,這就有了政績,可以為領導的升遷做好準備,這就是硬通貨,比黃金還值錢。
來支書看到他們三個都自己帶來了茶杯,不過,還是給他們沏茶,用的是一次性的杯子,這些塑膠杯,代表了一種心情,這麼說,小小的茶杯,就是一種遞出去的訊號,這個訊號,是讓他們都清楚,村裡對省民委的態度是歡迎的,不是表面上的應付。
要說應付,來支書最擅長這個,對於那些華而不實的,來村裡混吃混合、表空態的,他最會應付,一般是來個雲南麥子不見面,任憑你怎麼打電話,要麼不在服務區,要麼是正在通話中,總是找不到人,當午飯時間一過,來支書的電話就恢復了正常。
這麼一個人,其實就是在傳遞一個訊號,沒錢,只有言,最好滾遠點,有錢,沒有言,鼓掌歡迎;有錢,有言,就好好地招待,讓大家都清楚,這個地方其實就是一個好地方,早點投資,早點見效,村民歡迎,領導有政績,大家皆大歡喜。
這麼說,來支書其實還是一個農民,農民最關注實際的東西,不要欺騙來支書,騙一次兩次都行,不能騙三次四次,騙的次數多了,就是那喊“狼來了”的孩子,早晚要被狼吃掉的。
來支書很厲害,他其實就是一切都要圍繞村裡的利益來開展工作,對村裡有好處,就大膽往前走,大膽地引進,對那些只放屁不幹實際事的,他就會不屑一顧,甚至不理不睬的。他生來就是清高的,不過,為了村裡的利益,為了給村民謀發展,還是願意放下了架子,不太注意面子,只要有可能,就會好好地將手裡的權力給用好,用得恰到好處。
喝茶也沒意思,看看天已經到了晌午,要去吃東西了,大家都很累,工作隊的同志比較辛苦,出門在外,離開了親人,不太容易,更重要的是離開了親人,見不到親人的面,在人家的房間裡,就顯得很不自在,都是陌生的,用起來總是有些陌生,有些隔閡,實在沒辦法。
到哪裡吃飯,來支書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決定將皮球踢給他們工作隊的人員,免得到時候話傳出去,對來支書不利,因柏松酒店和松樹嶺酒樓都和來支書保持聯絡,並且隨著打架事件的發生,他們的關係更加和諧、更加美好。這個時候,不能出岔子,要說平安過渡,就要讓他們自己來選擇。
凌會計和董旭柱,都是來支書未來的接班人,究竟誰能勝出,現在很難說,要說希望,凌會計希望大一些,他的價值在於誠信,懂得維護書記的尊嚴,這是致命的優點,同時也是董旭柱致命的缺點。
董旭柱是老闆,私人老闆,當然以本位思想來主導全域性,奸商用在他身上有點不合適,畢竟他還是出了力,也參與了生產,不純粹是商人。
商人就是經營貨物,自己不生產,別人生產出東西,商人拿去賣,不是自己生產的,商人的作用就在於此,讓貨物升值,賺取差價。
領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