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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第196章 世界銀行

賈友牛拿了啤酒開始喝起來,他們這裡的風俗,自古就是這樣。德志已經領教過了。

山區,有些溼潤,冬天寒氣襲人,高低氣溫差異較大,不喝酒,似乎難於抵禦冷氣,不好逼出體內積攢的寒氣。喝了酒,酒精的作用,要大得多,可以提高抵抗力。

德志清楚這一點,但是,像宮支書那樣的喝法,讓人膽寒,那不叫品酒,叫牛飲,像喝水一樣,一般人都無法忍受。

啤酒度數低,酒精含量不高,還可以對付。像宮支書那樣,用保溫杯來裝白酒,且還是包穀酒,更是厲害。難怪他妻子警告他,喝醉了酒摔死了,也不收屍。宮支書的老婆身子高,有力氣,加上不喝酒,身體好。而宮支書卻不行,被酒傷了肝,肝不行,身子也不行。渾身無力,連帶孩子都困難,幹農活有沒有這個人都沒多大的關係。另外,就是帶孩子,他都追不上孩子,跑不過孩子,自然管理也不到位,他的大兒子也就不放心讓他帶,因他是酒麻木,走到哪裡,喝到哪裡,喝得酩酊大醉,別說帶孩子,連自己都管不了了,若帶孩子,那不是害孩子了嗎?

話說得如此狠毒!管用嗎?不行。宮支書照舊,走到哪裡,喝到哪裡,醉倒在哪裡,說來奇怪,宮支書從來都沒有醉死過去,也沒摔死,這個讓他妻子更加肆無忌憚,越發詛咒宮支書去死了。困難是恨極了才說這話,對於酒鬼來說,僅憑嘴巴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詛咒歸詛咒,越詛咒,越沒事,越長壽。因為是詛咒的詞是”老不死的“,那不是祝福是什麼?老,而且不死。老,證明是南山不老松,不死,那就是永生。這樣的咒詛實際是祝福,兩口子鬥嘴,說得越難聽,感情也就越深。再說,宮支書十分聰明,不跟他夫人犟嘴,這樣,他夫人就鬥不起來。發一通牢騷,也就算了,不會沒完沒了的,因為孫子就在身邊,那小傢伙只要醒著,就一刻也不消停,讓她沒辦法,連吵架都不能吵個囫圇的。不像才結婚那幾年,沒有多少人,除了公婆,就剩小倆口了,閒來無事,就會說些閒話,閒話裡多少都有人身攻擊,其實,忍一忍也就算了,不必弄到兩敗俱傷。因為日子還得過,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大概如此。

宮支書在外面訓斥人,整材料,回到家裡,卻遭到訓斥,被家人整材料,這叫一報還一報,一點都沒錯的。整材料的在外頭威風,回到家就連狗屁都不如。在外頭威風,就將威風停在門外,不能帶回家,就像不能把工作帶回家一樣。工作的事,不能摻合家裡的事。這樣才能保證工作的效率。

賈友牛邊喝酒,邊說了來意。女主人很熱情,平時見不到什麼人,聽不到人說話,只聽得河流裡的水嘩嘩,見到人,顯得格外親切。看來,人是群居的,如果把人放進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人會瘋掉的,不像羅賓遜那樣做,在小島上過得很快樂,因羅賓遜是基督徒,有信仰,能夠忍耐,並不稀奇。德志很清楚,羅賓遜就是小說中的幸運兒,沒有被食人族發現,就是奇蹟。若果硬要發票,那麼只有等等看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解決。

村幹是不願意到這個深谷裡來的,不是愛的緣故,德志也不想來,太遠了,下來不易,上去也難,關鍵是不通公路,靠兩條腿上下,與地球引力做鬥爭,當然要困難許多。

德志還年輕,爬得動山,以後老了,腿腳不靈便了,困難增多了,就不會再從事這種工作。誰不願意享福呢?誰不願意住在平地呢?

當然,在山裡住慣了,如果搬到城裡還不習慣,或者搬到平地就很不習慣,如果習慣,三峽移民搬遷走了的,又偷偷地搬回來,畢竟故土難離。回來上不了戶口,也沒關係,就是不願意住在平地。

這個可能和人的本能排斥性有關。

山區的人稍微好一點,不怎麼排斥平地上來的人;住在平地的人卻生來就喜歡排斥人,無論在大城市,還是在小城市,都是這樣。沒準兒,大城市的人排斥外地人的現象更加嚴重。

說到水池,那女主人滔滔不絕地講了吃水困難的事。

以前的民謠說:

“聽見水響,

看見水流,

吃水愁上愁。”

沒準兒說的就是像這樣的居民,無論城市,還是鄉村,山區的住房大概大同小異,依山傍水而建,背靠著山,面向著水,看得見水,如果想把水弄上來,就不容易,除非,在山上找到水源,否則,一輩子都得看著腳下嘩嘩的流水發愁。

德志暗暗記下,剛才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建好了一口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