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就有些不清爽了……果然還是太年輕啊,方臉護衛露出個滄桑的笑容,聞著屋裡傳來的陣陣香氣,加快了腳步。
彪悍大漢嗤笑一聲,狠狠拍了拍馬小六的肩膀,“別理他,當初他第一次隨二爺去京郊剿匪,回來兩天沒利索說過話,比你慫多了。”
馬小六:“……”
……
“竟然弄了這個東西。”程巽勳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清清爽爽走出了淨房,看到桌上熱氣騰騰、紅湯翻滾的黃銅湯鍋,也起了興致。
雨竹走過來替他理了理衣領,表功似的指了桌上的野雞腿、羊肉片、狍子脊肉片還有水靈靈的小白菜嫩心、切好的蘿蔔、花菜,外加一碟子白生生的小圓蒸餅。笑道:“這東西開胃又暖身,我叫廚下也給跟著你去的護衛們原樣弄了送去,天氣冷。**辣的吃了舒服。”
看她像個討表揚的孩子,程巽勳嘴角含笑,“剛才還像個女人家。這會兒又過回去了。”
說得含蓄,雨竹卻是一聽就懂。齜了齜白牙,“我什麼時候不賢惠不像個女人家了,說清楚。”看華箬已經領著僕婦退了下去,雨竹很不客氣的抓著程巽勳的手咬了一口。
程巽勳挑眉看了眼手上滾圓的牙印,低低的笑了,“……你是我的小婦人。”
暗自撇過頭,雨竹不爭氣的不敢看他的眼。努力裝著神情自若,可是兩頰還是無可避免的染上紅暈。
這人很少肉麻,但是肉麻起來不是人!
吃了飯,程巽勳喝茶,雨竹又變戲法一般的拎出一小籃子黃澄澄的散發著甜絲絲香氣的橙子,笑眯眯剝了起來。
白皙的手指襯著鮮豔的橘皮,輕巧的從中剝出一瓣瓣飽滿的小月牙兒,指尖沾著的汁水似乎都美味了許多……程巽勳忽然想起幼時讀過的詩“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他晃晃茶杯,怪了,明明喝的是茶,這種醺然欲醉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相比莊子上的和樂。德園裡氣氛卻是低沉的有些嚇人。
湯氏額上還勒著額帕,眼角含淚,心形的臉蛋慘白慘白的,憔悴了許多。
翠秋眼裡滿是擔憂,小心的給湯氏掖了掖被角,勸道:“不能哭,聽媽媽們說,月子裡哭了是要落下病根的……奴婢把大小姐抱來陪陪您吧。”
聽到這話,湯氏眼珠才動了動,沙啞道:“這麼冷的天,別折騰她了。”
總算說話了,翠秋抹了把汗,又道:“廚房剛剛燉好的湯,用些吧。”
見湯氏點了點頭,她趕緊退了出去,喚進門口端著湯碗的小丫鬟,自己洗了手便要服侍湯氏。
“我自己來。”湯氏嘴抿的緊緊的,睜大眼睛看著翠秋,“你去探探訊息,回來告訴我……”
阻止了翠秋要說的話,湯氏目光堅定,“快去……我這心裡難受得緊。”
翠秋無意識的攥緊了帕子,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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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穿著一身玉色印暗金竹葉紋小襖坐著品茶,細細長長的丹鳳眼微眯,打量著跪在下面的粉衣丫鬟,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含秋?倒是個好名字。”
那丫鬟身子微微顫抖,粉嘟嘟的臉,大大的眼睛,不算絕色卻自有一股子嬌憨韻味,怕得要命但一直忍著沒哭,只聲音抖抖得回答:“奴婢是叫含秋。”
崔氏看她那樣子眼前竟然浮現出雨竹小時候犯錯被罰的模樣,心裡便是有再多的惱火都無端軟了一下,語氣也和緩了些,“勾引二少爺,你可承認?”
“奴婢不敢,只是……實在反抗不過。”含秋垂著頭看不清神情,伸手捋起袖子,果然,雪白的胳膊上兩個青紫的手印——一看就是男人的。
崔氏看她說得條理分明,雖然悲慼卻一點不失態,倒像是個正經丫鬟……難不成真是季哥兒酒後失了神智胡來?
關鍵是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只是拉拉扯扯到了床上,最多有些衣裳不整,偏又給二兒媳看到了。
陪嫁的丫鬟和自己相公倒在床上,還能不冒火……
崔氏有些頭疼,要是真的是丫鬟趁著媳婦懷著身子爬床,倒是好辦,直接打死了事,偏偏老二難得又喝醉了,這下可問誰去?
男人醉後自然是不能行房事,但是拉拉扯扯什麼的還是可以的……總歸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劉媽媽站在一邊,面露不忍。太太早就說過,除非主子開口,否則丫鬟爬床的下場就是個死……這丫鬟情況有些特殊,但是結果也就是在死和收房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