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神色,好像完全不認識凌小小這個人。
凌小小“嗤”地一聲笑,拉開了椅子,“不過他現在好像對我還真的是愛死愛活的了。所以你如果不想下去陪著你媽的話,你就等著看我怎麼一點點折磨你的心上人吧。”
她衝她一點頭,微微笑了起來,“那就這樣吧,再見。”
凌小小仰著頭,幾步走到門口,卻在準備拉開門的瞬間停了下來,扭過頭來看著她,“噢,對了,如果你想見簡哥的話,我會幫你的。不過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我賭簡哥肯定會告訴你,因為我心腸好,讓你媽走得很安心,所以是你們對不起我,要你不要恨我。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鍾小姐你肯定明白的哈。”
房間的門在身後關上,鍾以晴的哭聲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
凌小小一步步向前,細細地高跟鞋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她仰著頭,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平穩,像一個將要接過權杖的女王。
像她的母親去世的那一天一樣!
誰不曾失去過,為什麼一定要自己經歷過,才能理解別人曾經受過的痛苦和傷害?
***
終於走出了那扇門,外面是很好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疼。
凌小小從包裡掏出墨鏡架到臉上,仰起頭看了眼天上,天空一片陰暗。她勾起嘴角微笑,大步向前,上了車,發動了汽車,踩了腳油門。
汽車如離弦之箭駛向了前方,凌小小隨手開啟了車載音響。
鍾以晴已經差不多到了懸崖的邊緣,她只要再向簡喬南再借一點力,就可以讓她徹底地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然後,下一個是,簡喬南!
***
凌小小回到家,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和她出門之前沒有什麼分別。
紀叔正拿著把大剪刀修剪那些花花草草。他是忙碌慣了的人,一閒下來人就會發慌。他隔著一點距離看到她,立即叫她“少夫人”,凌小小微笑著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春天本是花草樹木生長的時節,其實應該由著它們自由地生長,不過他喜歡剪就讓他剪吧,這本就不是十惡不赦的大事。
往前走了兩步,那個白色的鞦韆架正安靜地停在一片青草中。那是簡喬南替簡佑嘉準備的,不過現在孩子當然用不著,所以天氣好時,她會抱著她的佑嘉在上面坐一會兒。
她太瘦小了,孩子的東西,她坐上去,也不會顯得很突兀。
再往前走,她好像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她喜歡這種人間煙火氣,彷彿只要沾上了這些,不管是陋室還是豪宅,都會帶上幾分家的感覺。
進了客廳上了樓梯,在樓梯口,她聽到了一陣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聲音透過空氣傳了過來,敲打著她的耳膜。
她有點頭暈,現在這種發自內心的笑聲都會覺得頭暈。伸手扶住欄杆,在那裡停了一會兒,她才繼續往前走。
在他們臥室外的起居室裡靠近陽臺的地方,她看到阿姨和保姆阿姨正在喂簡佑嘉吃米糊。
她喜歡把孩子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所以現階段,孩子最經常的活動範圍就是在這裡。兩個阿姨一個抱著孩子,一個喂他,他們的身後,是一大片溫暖的陽光,米白色的窗簾在春風中微微波動著,那些陰暗的,罪惡的,腐爛的,在這樣的波動裡,就像海水一樣,嘩地一聲,退下了海灘。
她微笑起來,急步向前,“我來喂吧。”
阿姨停住了手中的小勺子,孩子的小嘴還張著,露出了裡面的兩個小奶牙。看到她,他的小嘴咧得更大,嘴角四周的那一圈白色的“小鬍子”也跟著動了起來。
阿姨忙拿了小毛巾準備替他擦,卻被凌小小示意先放到一邊。她拿著小勺子,放在孩子面前,嘴中“叭叭”了兩下,笑眯眯地哄他,“好好吃哦,佑嘉要不要?”
孩子看著她,黑色的瞳仁在這樣明亮的光線裡倒映著他母親的笑臉,孩子於是笑得更歡,還學著她的樣子叭了兩下嘴。
“baba”他叭了兩下,好像被自己的聲音吸引了,張著小嘴笑了起來,然後又重複了一遍。
旁邊阿姨“啊”了一聲,發現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驚喜的表情,“小小,小小,你聽到沒有,小少爺會叫爸爸了。哎呀,我們小少爺真是太聰明瞭。”
凌小小其實也聽到了,但在她看來那只是孩子無意識發出來的,最多最多隻能算是模仿,根本不能算是有意識的叫人。
阿姨卻不是這麼想的,她在一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