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冰涼的一片,就好像他們第一次那樣。
那個時候,他也並不愛她,只是拿她來發洩心中的煩悶。他也是像現在這樣,直接蠻橫粗暴,完全不顧及她是第一次,沒想過她會疼。
她清清白白跟了他,卻還是比不上人盡可夫的鐘以晴。
她的頭又被在牆上撞了幾下,他終於停了下來,俯身壓到她的身上。
“小小。”他喘息著叫她,聲音有一點發洩過後的疲憊和含糊,“我們離婚吧……佑嘉的撫養權給你。”
凌小小身體震了震,不敢置信一般,“你說什麼?”
他熱熱的帶著酒氣的呼吸撲到她臉上,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願意離婚……佑嘉的撫養權我也願意給你。”
她的身體,貼著地磚的地方讓她覺得冷,挨著他的地方又燙得厲害,她全身一陣冷一陣熱,一顆心卻像從萬丈深淵跌下去,一直掉,一直掉,卻就是不見底。
他到底還是不要他們了。
鍾以晴以前說的對,她能搶他一次,其他女人就能搶他第二次,第三次。
在選那個姓宋的女人時,她其實就覺得不對勁,他的眼睛總是往那個女人的相片上瞟。她就是留意到了,才覺得,把敵人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其實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她選了那個女人。
可是她偷偷地觀察了他們一段時間,卻又好像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那個女人那麼安份守己,從來不在他面前博存在感,這讓她覺得可能真是她想多了。
她還真是傻啊,怎麼就不會想到,他們表面上裝得一本正經,其實私底下可能早就勾搭在一處。
簡喬南剛才對她那麼粗暴,差點淹死她,或許只是在怪她壞了他們的好事。
現在,他終於提出了離婚,就像當初他跟鍾以晴勾搭在一起後一模一樣--有了別人,就一腳將她踢開。
他連佑嘉也不肯要了。
平時他裝得多好啊,看起來那麼疼那個孩子,結果現在一碰到其他女人,他就原形畢露了。
說不定他在私下裡,早就求過姓宋的那個女人幫他生一個孩子,就像當初他求鍾以晴一樣。更說不定那個女人肚子裡已經有了,只等著他們離婚,他就要將她娶進門。
那個孩子,會跟佑嘉一樣,也是簡伯年的孫子。簡伯年一直防著她,或許就會因此將佑嘉冷落一邊,或者乾脆讓她帶走,然後他們一家和和美/美,她的佑嘉卻什麼都沒有。
她和佑嘉,又要一無所有了。
她自己無所謂了,就算是死都無所謂了,可是她的佑嘉,為什麼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他明明那麼乖,那麼聰明,連陌生人看到他都會喜歡他的。
在這場她和簡伯年的博弈裡,她本就是處於劣勢的那一個,最大的一個籌碼就是簡喬南對她的愛,或許說愧疚更恰當一點。可是現在,他又愛上別人了,對她的那點愧疚也沒有了。
她最大的一個籌碼變成了一個最大的變數。
她早就該知道他是這種人,簡喬南一直就是這種人,寡情薄倖,尤其是對凌小小這個人。
她早該知道的。
現在他又要放手了,她又變得這麼被動。
她瞪大了眼睛,眼淚滾滾而下,雙手一點點地掐向還壓在她身上的簡喬南的脖子。
事到如今,如果想保住佑嘉的地位,只有讓這個變數消失。
只要簡喬南死了,她的佑嘉就是簡伯年唯一的選擇,他就安全了。
她的手捱上了他的脖子,她已經能感覺到他脈搏的跳動。她大睜著眼睛,慢慢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簡喬南忽然輕輕地動了一下,含糊地呢喃了一句,“小小,不要走。”
她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能心軟,不能再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可是她的手卻停在那裡,再也掐不下去。
“小小。”他又嘟噥了一句,那麼含糊,含糊到讓她產生一種錯覺,錯以為他說的是“我愛你”。
可是怎麼可能是那三個字,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凌小小,就算以前說過,也只是在騙她,就像那一年,他裝失戀騙她的吻一樣。
他從小就是這麼惡劣。
她的手又緊了緊,他面板上的熱度傳到她的手上,那麼溫暖,就好像小時候冬天裡,他將她的手捂在手心裡一樣。
她的手慢慢垂了下來。
她下不了手,就算殺人不用償命,她也狠不下心親手殺死他。
所以,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