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現在發現姓宋的這個女人並不是多精明的人,又那麼容易吃醋,不像是會支這種招的人。
難道是簡喬南從鍾以晴這件事上學精了?
不過不管了,反正她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將這趟水徹底攪混。只要她速戰速決,簡伯年就算再精明,等到反應過來時,大概已經是事成定局,無力迴天了。
至於後面怎麼對付她……
隨他去吧。
***
回去後凌小小立即把宋老師拉到一邊,小聲道著歉,“沒辦法的事,畢竟名義上還是夫妻,有時候面子上的事還得顧著……你別往心裡去啊。”
宋老師臉紅紅的,明顯失落的樣子,但見凌小小這麼坦誠,倒不好再說什麼。
後面就各自回房睡覺。簡喬南倒是有過來找她聊天的意思,卻被凌小小一如繼往地冷淡拒絕了。
之後幾天也是相安無事,因為簡伯年回來了,簡喬南呆在家裡的時間比以前要多了一點。凌小小看那宋小姐總是忍不住往他身邊湊,也樂意在這最後一點時間送他們一點歡樂時光,於是很自覺的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該辦的事情總在那裡,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所以幾天後,她讓自己生了場“病”。
簡喬南當然趁機在她跟前獻起了殷勤,而她也適時地表現出生病時的軟弱,在他的要求下,留了他一晚。
不過只是演戲而已,可是那一晚,她夢到了小時候。
很多很多的往事,有一些她自己都以為忘記的,卻在夢裡出現了。
她在夢中哭醒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小小……小小。”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麼恨他,恨到已經在計劃讓他去送死,可是那一刻,就在那一刻,卻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她緊緊地抱著他,哭得眼淚鼻涕橫流,比她原來劇本中的要求更完美。
他一直抱著她,小聲地安慰她,簡直就像真的在愛著她,簡直就像這個家裡沒有住著一個姓宋的女人一樣。
她緊緊地抱著他,就算是假的也好,至少這一刻,她不是一個人。
這麼多年,她其實一直是孤單的,無論什麼東西,都是得到後馬上失去。她一直孤孤單單一個人,以後,在他死後,她可能還要繼續這樣孤獨地度過一生。
所以,就算是假的,這一刻她也不想放手。
很久之後,她哭得喉嚨都啞了之後,他還在緊緊地抱著她。
“小小,怎麼了?”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做惡夢了嗎?”
外面是寂靜的夜,房間裡連小夜燈都沒有點亮。她在黑暗裡緊緊地依偎在他懷裡。那片刻的溫存終究過去了,接下來,就是冰冷的刀光劍影。
“不是,是夢到我媽媽了。”她小聲的說。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僵了僵,叫她名字的聲音都有點抖,“小小。”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繼續補刀,“還有鍾以晴的媽媽。”
這一下他沉默了。
她靠在他胸口,離他的心臟那麼近,可以很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可是她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你想想辦法救她出來吧。”她的聲音那麼平靜,帶著一點嘶啞,比她原來的計劃還要逼真和完美,“她畢竟是個女人,又已經受到過懲罰了。”
他一直沒有開口,在她漸漸感到不安,心生忐忑的時候,感覺到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小小,你真的願意原諒她了嗎?”
她聽得出他話裡的顫抖。雖然早已經習慣說謊話如喝水,可是這一刻,她卻莫名的心虛了。
她不敢多說一個字,於是只是含混得“嗯”了一聲。
她的身體卻立即被緊緊地勒住,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他的下巴緊緊地抵在她的頭頂,那麼用力,讓她的頭皮都痛起來。
“那麼,小小……”他的聲音都是哽著的,也不知是說話時氣流的振動,還是他的身體在發抖,震得她都有點暈眩的感覺,“有一天,我是說會有不會有一天,你也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她應該說個可以,最起碼也應該給他一點模糊的希望,好哄他為自己去想辦法殺死他自己。可是她也不知怎麼回事,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喉嚨裡好像被滴了膠水,空氣中也好像都是膠水,開始時還那麼稀薄,勉強可以呼吸,後來卻越來越黏稠,簡直要讓人窒息一般。
她說不出那些違心的話,也再說不出欺騙他的話。
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