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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良久後方道,“您提醒得很是。”

勳貴人家大多都走了下坡路,偏偏自家蒸蒸日上,換成她都要嫉妒幾分。謀財害命他們不敢,但敗壞她的兒子可一點都不難。

元春又道:“居安思危。咱們站得高,總有人想把咱們拖下來。”

王夫人正要答話,抱琴忽然匆匆走至元春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元春撫著額頭,一擺手,“告訴母親吧。這回可真是巧了。”

抱琴先行了禮,才輕聲道:“寧府大老爺歿了。”

王夫人連忙起身,準備告辭回府。

元春目送母親出門,心中一鬆:不用擔心正月裡寶玉為人所乘了。賈敬身為宗子以及上任族長,族人要為他齊衰三月。正逢新年,府中宴飲慶祝往來應酬也就不用多想了。

只可惜正在關口為王爺辦事的賈蓉也不得不回來奔喪。依照前世的經歷,明年平南王便會大舉“發動”,此時寧府上下能安心閉門守孝,實在是再好不過。

時至今日,寧府究竟都做了哪些犯忌諱的事兒,元春依舊心裡沒底。按照哥哥所說,其實賈珍都不完全知道父親究竟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裡。

只說為了太子而隱瞞收留前朝遺族之女……等太子被廢之時,此事足以讓賈珍降爵丟官,但總不至於沒命。

卻說,賈珍不過三品將軍,若是再削上一回,到了蓉哥兒還能不能住在寧國公府中都是問題。

元春正披著斗篷,揣著手爐,站在門邊,外面梅樹的枝杈近在眼前,她甚至能看清花中微微顫動的花蕊:誰知寒風忽起,捲起無數雪花呼嘯而過,而那枝杈和花朵在掛上若干冰雪之後,在陽光下更添晶瑩純淨之感。

勃勃生機撲面而來,元春自嘲一笑:我這些年都在怕個什麼!?就算為了健兒,她也得盡力搏一把,難道權勢地位是等著靠著施捨得來的?

心中大定之下,她快步回到房裡,壓根都沒留意身邊預防她跌倒的媽媽和內侍。眼見她翩然且穩穩地回房,躲在屋角的管事更是長出了口氣。

此時傲梅已經備好了麻衣——元春作為已嫁女,要為伯父賈敬服大功。

不一會兒,趙晗抱著裹得像個小肉球的健兒匆匆到來——兄弟倆同在外書房讀書,趙晗午後練習騎射的時候,也會帶上天性活潑的弟弟。

健兒聽抱琴說是母親孃家一個他不認得的長輩去世,他乖巧地扶著元春的腿,“娘不要難過。”

趙晗亦道:“側妃節哀。”眼見元春也不怎麼悲痛,以己度人之下,他覺得這位庶母只是在思量親人去世後對孃家的影響,“許是……少了些麻煩呢。”

他已經知道寧府為了監視,也為了替太子擋“災”,把那位遺族之女收下,做了兒媳婦。

元春揉揉健兒的腦袋,幽幽嘆道,“借你吉言吧。”

太陽西沉,府中四處掌燈之際,趙之楨回府見到元春不免眼前一亮:俗話說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他輕咳一聲,“我聽說了。”

“勞王爺惦記,”元春應了一聲,又慢悠悠道,“大爺大姑娘他們已經先後來過,給我道了惱。王妃沒來,”她眨了眨眼,“王爺是從王妃那兒過來的?她身子怎麼樣?”

趙之楨心道:她看著比你還精神。

先王妃劉娡性子要激烈一些,而如今的王妃韓緒卻是個不溫不火的脾氣,不過無論哪一個趙之楨都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差別在於,一個最後撕破了臉,另一個還能維持著幾分體面。

劉娡與韓緒都是聖上指婚而來,自然極有底氣:這二人自知不管王爺是否喜歡,正妃之位都是穩若磐石。若非劉娡孃家與謀反的宗室有牽連,她和趙之楨能做整整一輩子的怨偶。

至於韓緒,則是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他剛進王府大門,大總管便來稟告:王妃無礙,卻推說身子不自在而歇下了……

旋即,趙之楨便聽說寧府賈敬死了,他也就想明白韓緒為何如此。此時,趙之楨更是坦然道:“她挺好。你孃家出了白事,她八成是擔心衝撞,才裝病不起。”

元春點了點頭,“人之常情,換做我也會著緊肚裡的孩子。能相安無事就很好,再禮賢下士似的親自過來安撫,還有人說她假惺惺,又是何苦呢?哪家王府的王妃還要奉承側妃不成?”

趙之楨沒說話,心裡卻道:這口氣可不大對頭啊。

元春繼續道:“讀書明理之餘……我也曉得若是不自量力地染指正妃之位,不用貴妃出手,只怕淑妃娘娘一句話就能料理了我。王妃有聖旨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