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還有幾個健在呢。”元春比了四根手指出來,“珍大哥哥向著太子,我哥哥向著您,這幾位老人家一直謀劃,且攛掇伯父和我父親,讓我堂兄璉二哥去找一找大皇子的門路……說來也巧,我親舅舅可不就投靠了大皇子?加上我姑父還是聖上的心腹。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寧榮兩府簡直就立於不敗之地,就等著坐收一個從龍之功了!”
趙之楨聞言,差點被噎著:他們二人說話越發不肯藏著掖著,彼此都很舒坦。但實誠成這樣,他頓時就喜憂參半了。喜的是真心換真心;憂的是……只聽到“從龍之功”,他也猜著元春真正想說的話了:對於那件大事,他也不是特別有底氣。
趙之楨端詳了下元春的神色,才又開口,“京城裡想著‘萬無一失’的人家比比皆是。”
他也許做不到有問必答,比如北面大營的防務——這個真是太子問起都不能老實回答的,但對元春至少能並不太隱晦地指條明路。
不過趙之楨顯然想多了,說起來元春對他的信心,比他自己都足。
在元春看來,王爺表態會照顧她孃家,哥哥賈珠不必孤軍奮戰,元春便已然大喜過望。
“我孃家沒本錢啊!”元春一針見血,王爺待她越溫柔,她也就越發膽大,“還夢想著一本萬利,不摔個跟頭,他們還總把自己當回事呢。”
趙之楨笑道:“好了,這回我不管就是了。”
賈珍並非像費家狀告的那般熱孝期間明目張膽納妾,而是跑去跟外室睡覺……這事兒可大可小,罰得重不重全看他的本事和人脈。退一步說,賈珍的罪名也完全沒法兒跟費家相提並論。
不過費家和賈珍都在太子麾下,互鬥得再熱鬧,元春也覺得王爺不必在此時插手。
此時,趙之楨又道,“以前我帶兵在外,麾下諸將總有人時不時讓京中御史參上一本。比如族人仗勢欺人,家中與民爭利,都知道不能把我的人如何,但總是持之以恆地噁心我。”說著他笑得越發溫柔,“自從你姑父回京,你哥哥中進士之後,這種事便少了好些。我如何不承你的情?”
出頭參趙之楨麾下諸將的御史,大多沒什麼根基,純是讓背後那些人家要麼說服,要麼許以重利推出來背黑鍋的。
林海身為聖上信臣,人盡皆知,有時候只要他表露個姿態,再加上賈珠從中分說,那些膽小的御史便知難而退,只會剩下那不得不接著出頭的御史……人少可不好收拾?這些人便由聖上新提拔的左都御史分期分批地一一黜落。
趙之楨雖沒明說,心裡卻很是感激,他不好跟林海走動太多,便把這份謝意一股腦地全放在了元春身上。
這些事兒賈珠也在給妹妹的信中提起過,元春安心受用,同時也記得體貼哥哥,姑父姑媽這邊暫且還不需要她幫忙,但一雙表妹表弟,她自認還是能盡力照看的。
不過元春還是假惺惺地謙虛道:“王爺客氣了。”
趙之楨大笑,“太假了!”
前世,文臣趙之楨只能倚仗李家,這輩子因為有了林海和賈珠,趙之楨跟貴妃情深依舊,但對李家的態度……也只能說不錯了。
兒子趙晗將娶李家女,趙之楨對李家還是老樣子,算不上熱絡。
而貴妃跟元春的想法幾乎如出一轍:孃家也有自己的心思,既然他們不認可自己的主意,不如讓他們吃點苦頭,之後自然就學了乖。
就在趙之楨打算置身事外,等著看聖上如何處置費家以及太子的應對之際,賈蓉再次趁著夜色“摸”到了王府。
元春這天正好不大舒坦,聽說侄兒來了便把王爺往外推,“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準不是小事兒。”
趙之楨道:“等我回來。”
元春應了,“快去快回。”
書房中,賈蓉連寒暄都省了,見禮後直接遞上了個封得嚴嚴實實的匣子,“裡面是家父這些收集的費家罪證……他讓我轉交給王爺,隨您使用。不過王爺最好別看,我偷看了幾頁也已經後悔了。另外一份,家父已經派人送到太子的舅舅那邊去了。”
這匣子……跟當年王妃劉娡從孃家搶回的東西一樣燙手。趙之楨道:“我轉給慶王叔便是。”
賈蓉能說看了後悔,顯然其中涉及太子極多,為防止父皇看了大動肝火,還是讓慶王叔先提前“審一審”,再呈給父皇吧。
趙之楨的大總管親手接下封條完好的匣子,又出門帶上王爺的帖子去請慶王。
交出匣子,賈蓉心事了了大半,這才又道:“本來家父是先將這些東西獻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