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大筆家業,見識膽量手段怕是一樣不缺,邢夫人和王熙鳳婆媳兩個當真壓不住她們。
再想想她們的仇家忠順王府,就知道遲早她們也會求到自己跟前!
前世自家的境遇多是源於“自作孽”,但忠順王府也沒少推波助瀾。
當年劉娡尚在世的時候,忠順王妃也曾暗地裡算計過她幾回,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元春不介意當把靠山,假借他人之手替她出了這口惡氣:忠順王是宗室,抄家奪爵也忒妄想,不過她卻能讓他們一家子在她活著的時候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加上忠順王府也是老資格的牆頭草,只要提前跟聖上商量好,聖上興許還會助上一臂之力呢。
不過說起薛家,倒是勾起了元春另一番心事,她又問了一句,“薛家大姑娘還常上家裡來?”
賈敏這回也摸不準元春的心思,只道,“是。和侄女兒們,還有我們玉兒都相處得極好。”
讓寶釵小選入宮,她父親薛垣哪裡肯認頭?想大選入宮,薛垣必要給自己捐官,而且品級一定不能太低——兩代聖上對捐官管得都挺嚴,想捐個三四品的虛銜必得有過硬的門路。
以薛家的人脈,如今當得起“過硬門路”的只有兩條,吏部尚書林海以及貴妃元春,無奈這二位貴人偏偏不能用銀錢蠱惑。
薛垣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給女兒挑個出身不錯的青年才俊:無疑榮府二房的二公子寶玉,便是個好人選。
說句心裡話,元春其實並不願意弟弟迎娶商家女……非得在黛玉、寶釵和湘雲三位表妹之中選個弟妹的話,莫提黛玉這個可遇不可求的重臣掌珠,即使是湘雲都比寶釵要強上一大截!以寧榮兩府如今聲勢,商家女也就是個姨娘的角兒——璉二哥房裡的姐妹花比薛家更富足呢。
可元春重生至今,自己都覺得過得很是不壞,她也希望削掉親人臭毛病之餘能過得自在一點。因此若是寶玉跟寶釵兩情相悅,她也樂意做個主,只是家裡人就別再想像前世那樣糊弄她了!正好趁著這回回孃家的機會,見見寶玉,也好生瞧一瞧幾個妹子。
於是元春又道:“姑媽,過幾天興許我能回家一趟,若是姑媽得閒,也到榮府等我一會兒。”
賈敏實在地吃了一驚,“貴妃……您已經向聖上請旨了?”
元春笑道:“他都答應啦!”想起趙之楨那副百依百順的模樣,元春也禁不住喜上眉梢。
侄女兒這邊……總是越瞧越讓人安心。
賈敏亦笑,過了會兒她才問道,“是不是有些匆忙了?”
元春心說:就是不想他們再像前世一樣造院子充門面,我才要速戰速決呢。她卻向姑母解釋道:“正是不想弄得陣勢太大呢。”
這樣才好,得意時也不囂張。賈敏笑道:“回去定要細細準備,恭候貴妃大駕。”
而姑媽前腳剛走,趙之楨後腳便來到景仁宮。他還來不及坐下,便把寶兒抱在懷中。小祖宗如今哪裡就安於父親的懷抱?她對著父親的大臉便是又摸又抓又撓。
趙之楨遲疑了一下,坐到元春身邊,便端著女兒的身子晃悠了幾下,寶兒果然“咯咯”起來再不停歇。
元春嘀咕道:“您不在的時候,她可老實了。”
趙之楨笑道:“寶兒想我了唄。”也不用元春主動提起,他先問道,“你姑媽來了,姑侄兩個都說什麼體己話了?”
元春先把甄家跟王家的動靜說給了趙之楨。
要說聯合起來跟新君作對,未免太高看甄家和王家的膽量了。估計要是聖上沒能在寥寥數月之內徹底收攏了北方軍權,順便穩固了長江以北數省的局面,甄應嘉和王子騰就會繼續跟著趙之棣,為“攝政王”而搏上一回。
現在嘛,八成是二位老爺湊在一起商量如何將功折罪呢。
元春的猜測,趙之楨無比贊同:甄應嘉和王子騰都是心眼不少,賊膽差得太多,這種人可以用,但不能重用。
只要心尖兒元春肯開口央求,給甄王兩家個機會,他絕對會立即點頭。
果然元春不疾不徐地說起自己的主意,“您不是打算把我哥哥放到南邊去嗎?您說讓他們二位破財免災如何?”
這就是讓甄應嘉和王子騰給賈珠打下手啊!趙之楨笑了,“真看不出,你也挺記仇。”
當年,趙之楨還只是個掌兵但前途未卜的王爺,甄應嘉可沒半點表示;王子騰更是把王夫人、王熙鳳,以及賈璉一起拉到了趙之棣的身邊……
元春笑眯眯地捶了下趙之楨的肩頭,“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