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道,“費家從沒掌過兵,縱是收買就能買得下幾個?”
能值守宮中的大臣統領幾乎各個都是皇祖父多年的信臣和心腹。
元春輕聲道:“費家有太子。”
這一句話抵得過千言萬語。
在聖上昏睡不醒,尤其是興許再也醒不來的時候,無論是禁衛軍還是御前侍衛,遇到太子,乃至太子衛率都是要猶豫一下的:大多數人不會在聖上不省人事,且病情不明之際願意得罪太子,沒準兒……不用等到“秋後”就得被清算了。
而最終的勝敗可能就在這一念之差。
趙晗聞言耳畔猶如驚雷轟鳴:他從不懷疑他父親對於皇祖父的忠誠和愛敬……縱觀歷朝歷代,哪位新君而且是帝位得的不大光明正大的新君……會重用跟自己不大對付的兄弟繼續掌權?!
不說為了皇祖父,便是為了自家的性命,趙晗深知自己再猶豫不得,於是他起身從父親的書案上的暗格裡取出了兵符,直接丟給了季先生,“整兵!我有話說。”
話音剛落,書房裡立時就快步走出去好幾個。
元春此時忽然招呼長史,“我這兒有幾封信,你安排人務必送到我姑媽和我哥哥手裡。”說完,抱琴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趙晗點了點頭:他也已經想到庶母的打算,平心而論,他這位庶母的孃家比王妃孃家更實惠也更靠得住。
長史見狀,這才欣然接下抱琴手中兩個信封。
卻說元春並不知道姑父今夜是否在宮中值班,只是提醒姑媽緊閉門戶;至於親哥哥那邊,她拜託的事情可一點都不簡單。
☆、第86章
前世沒有自己這一番勸說,趙晗也一樣呼叫了府中親衛出門勤王,只不過沒有這輩子這麼果斷而已。
而強撐著從外書房回來的元春,身子沾上她那個熟悉,軟硬適度又溫暖的大床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然後……傷口就有如“山崩”了,連血水帶藥膏轉瞬之間就浸透了她身下的棉墊子。
元春的臉更白了:純是疼的。
抱琴和傲梅眼見著女醫官欲言又止,又熟門熟路地為側妃清理傷口、敷藥,她倆的臉色壓根就是白得發青:側妃這一胎生得不順,傷口這些日子下來也總是長不好。生完二爺的時候,側妃可是沒多久就能偷著下床活動了!
卻說藥膏上身,腰部以下又麻又涼,元春不由精神一振:畢竟她再怎麼有把握,心也沒大到這會兒還能有睡意。
這樣彌補前世遺憾,奠定此生後半輩子是榮是辱的關鍵一夜,元春說什麼也是要強撐下來,直到得到宮裡確切的訊息,或是乾脆見到王爺歸來再說。
而眼力和頭腦雙全的兩個大丫頭以及院中管事也沒人上前胡亂勸她歇息:比起元春,他們可要心神不寧多了。
元春對自己人向來耐心,從沒故作神秘過,這回也不例外,“王爺手裡有兵,又跟著聖上……你們擔心什麼?”
話音剛落,她的兒子健兒身著裡衣,一陣風似地從門外衝了進來,後面跟著無可奈何的乳母和丫頭。健兒腿腳靈便,自然及時在床前剎住腳,之後更是伸著小胳膊要抱抱。
元春如今手軟腳軟,連抱兒子的力氣都沒了。
抱琴趕忙上前,把健兒放到元春手邊。健兒輕輕抱住母親的胳膊,小聲又關切地問道,“母親怎麼啦?”說著又用胖乎乎的小手替元春劃拉起後背。
元春笑眯眯地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健兒真貼心,母親就是累啦。”這邊哄住了兒子,就聽暖閣裡另外一個小祖宗胡鬧不止。元春不用打發人去瞧,就知道伺候著小祖宗的丫頭和嬤嬤們已經滿頭是汗。
元春摟著健兒發了話,“把她抱來吧。小姑娘如今誰都惹不起。”
傲梅笑著應了,不一會兒便帶回了雙眼含淚的二姑娘。說來也奇怪,二姑娘剛剛落到母親懷裡,哭聲戛然而止。
元春也無可奈何,只得讓女兒睡在自己手邊,又吩咐房中眾人道,“大家這一夜都辛苦些,也警醒些,咱們一起等著宮裡的訊息,已經王爺凱旋。”
話說王府長史親自囑咐過得用的心腹,這位信使拿了王府的令牌專門去榮府送信——寧榮兩府和王府本就離得不遠。
信使從榮府角門進來:看守這個角門的全都是賈珠的人。
賈珠見到王府信使,再看完妹妹的親筆信……倒還穩得住,不過他也深知事關重大,打發了信使,也準備出門:有些事也需要他親自去辦。
李紈默默替丈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