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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元春輕聲道:“貴妃那兒門路……哪裡是誰都尋得到的?”若非姑父乃是聖上心腹,李家就肯給這個面子了?姑父給的這個前程也是真心好,李家在新君登基之後也是風光依舊。如果可以選擇,元春也不想總盯著皇子;賈珠也很看好妹妹嫁入李家。

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賈珠和元春兄妹心中大定,他倆可不知道揚州城中林海與賈敏夫婦也在誇獎兄妹倆實在是貼心:賈敏又有了身子。這一胎甭管是母親還是孩子,都十分康健,黛玉吃著孫先生的藥也見了起色。底氣一足,小姑娘也活潑了不少。

至於孫先生一家在揚州過得也很是自在,不用擔驚受怕,且江南的水土也比北方更養人。柳桓也如願以償,揣著一紙兵部調令,帶著自己的心腹,躊躇滿志地奔赴防範北狄的北大營。

真可謂皆大歡喜。

對了,柳桓的爹柳芳再被媳婦灌了一腦子枕邊風之後,很不歡喜。落衙後又正好遇見賈政,二人便相約去喝酒,席上柳芳止不住大發牢騷,聽得賈政直皺眉,同時暗下決心,不許兒子女兒再和柳桓這樣“自有主張”的人來往。

不幸的是,賈政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長子和長女,和他無論如何都欣賞不起來的柳桓……壓根就是一路人。

到了進宮的日子,手握金光退路的元春在初選時,表現得十分從容鎮定;而石家姑娘……她直接就讓聖上選中了。

這會兒已經能跟著其他名門淑媛一起到貴妃娘娘跟前說話的元春,也親耳聽到了一句秘辛,正是貴妃娘娘的原話:這姑娘是個有造化的,眉眼間有幾分皇后娘娘的影子。

這話也只有貴妃敢說,皇后在後宮這麼多年來,都算是個禁忌,一提聖上就要難過上一兩天,而隨著聖上日漸衰老,而太子卻日漸跋扈,想起皇后聖上就更不是滋味——皇后臨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太子。

即使是從皇后身邊出來的淑妃都不敢多說一句,可貴妃正因為沒兒子,反而可以更坦蕩,尤其是聖上也十分相信她的坦蕩。

跟在貴妃身邊最大的好處也是這個:不會被人針對。甭管其餘有子的妃嬪明裡暗裡鬥得多熱鬧,也沒人敢來撩撥貴妃,包括太子在內。這個時候的太子還遠沒到神志不清,樂意到處樹敵的地步。

於是元春順風順水地度過了這場“大考”,做了貴妃宮中的女史,而石家姑娘……如今已是石美人,在來向貴妃請安時元春也見過她,石美人看起來倒是沒什麼變化,見到元春彼此還都能扯個嘴角。

不過在元春聽說父親賈政又專門去太子妃孃家拜訪之後,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姑父既然親自出手,當然也寫信告訴了父親賈政……其實若不是姑母賈敏心疼她,姑父未必會這樣“多管閒事”,如今看來,顯然父親不怎麼領情。

元春當晚就沒睡著覺,第二天又是她當值的日子,起床時氣色就有些難看,她也沒刻意遮掩。

元春到宮裡來可不是為了專門勾搭皇子,她心裡再明白不過:這時候討好貴妃比什麼都重要。因此外表上大方得體就好,完全不必像有些姑娘,打扮得……頗有特色,只為引人多看上一眼。

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日七皇子趙之楨進宮見貴妃,見到元春這個生面孔便多瞧了幾眼。

元春自然也見著了七皇子,這位前世的丈夫,原本她設想過無數次再見時她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可真到了這一天她竟是無喜無悲——當然跟昨夜琢磨了一整夜,精力很是不濟也頗有關係。

☆、第六回

遠離太子,討好新君,這兩條擺在一起,元春必定是全力應對第一個。

得罪新君,好歹會倒在新君登基之後;可親近了太子,在聖上有生之年就會趕上“大清算”。可惜她若是當年的賢德妃,元春說話賈政才會認真考慮,如今這會兒,她說什麼父親都不以為然。

她甚至可以想象,父親肯定得跟太子妃的父兄親口承諾:女兒必會謹守本分,做太子妃的臂助。

曾祖賈源和祖父賈代善真刀真槍,不惜性命拼下來的家業和體面,到了父親這裡……你自己非要趴在泥地裡,那就別怪人家往你臉上踩。

宮裡尤其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以元春對太子妃的瞭解,父親去央求太子妃孃家的事兒,保準得傳得人盡皆知。

元春越想越是胸悶,嗓子堵得硬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前世她是個乖女兒,家裡人怎麼安排,她就怎麼行事,但眼見著太子要倒臺的時候,家裡偏偏安靜起來,不肯再下什麼“指示”——其實,元春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