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看在養母面兒上,老七八成得為這側室上表,請封側妃。
七皇子妃無奈,只得起身聽著婆婆吩咐。淑妃教導她時刻記得賢良淑德,七皇子妃等了好一會兒,才又不甘道,“她可是貴妃指過來的。”
當年,七皇子趙之楨的原配便是由貴妃選定,如今又給他添了個側室……七皇子妃真是滿心憤懣,卻無處可發。她在孃家乃是唯一的女兒,極為受寵,嫁給皇子本是極得意之事,本以為能大大施展一番才幹,可進門就得向原配執妾禮,還得好好照看原配留下的嫡長子,而宮中更有兩座大山壓在她頭上,悶得她連喘氣都不舒坦。
她自覺孃家對淑妃一家有恩,淑妃總要多照拂一下,誰知她在淑妃宮中嘀咕幾句貴妃,淑妃竟然都不搭話。
她覺得淑妃這個婆婆可夠窩囊。
七皇子妃今年剛剛二十,年輕氣盛又磨礪不夠,她這點小心思露在臉上,淑妃如何看不出來?窩囊?
這宮裡的女人有哪個活得不窩囊?唯一過得稍微恣意一些的也只有貴妃一人,貴妃有頭腦,有手段更有厲害的孃家,可她又沒兒子……
七皇子妃告退之後,淑妃臉色越發陰沉,嚇得跟前伺候的心腹大丫頭都沒敢上前勸解。
淑妃坐了好一會兒,才恨聲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對她這個婆婆都是這樣的態度,可以想見她在貴妃那兒出了多少醜!只是貴妃一句話都沒提過。越琢磨,吳淑妃越覺得臉皮發燙,老七媳婦這個輕狂的樣子,只怕聖上也心知肚明瞭。
淑妃思來想去,就怕這膽大的兒媳婦在納側的酒宴上鬧出點什麼,連忙叫來了心腹,讓她盯住了兒媳婦那裡。
卻說淑妃已經見過元春,印象中這是個穩當安靜的姑娘……不過這個時候,隨便挑出個姑娘都比她那不省事的兒媳婦要強!
為了怕老七多心,這位淑妃跟前極為得用的媽媽更是親自向七皇子解釋了一番。
生母的態度讓七皇子趙之楨舒坦了一些:若是一味護著生母親選的繼室,他也就只好再多“敬”著生母了——敬而遠之嘛。
不過關上門在家裡鬧,趙之楨也懶得搭理:跟婦人鬥嘴鬥個沒完沒了,傳出去也太難聽了。但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再不知輕重,就別怪他趙之楨動手了。
卻說元春這邊站好自己最後的一班崗,圓滿卸任,謝過貴妃,再謝過淑妃,就此家去待嫁了。
自從重生以來,變化一個接著一個,幾乎個個都影響到她的前程。只是元春沒有半點不滿與不甘,她自認哪怕再活一世,也沒本事跟趙之楨和貴妃這樣的人物鬥心機。
等她回到榮府,老祖宗、母親、兩位嫂子都是一臉喜色,而邢夫人那股子酸勁兒……元春都是一概裝看不見更聽不出。
父親賈政不掩憂色,忍了又忍還是問她,為何要寫信給姑媽求援,這種小事何必鬧得人盡皆知。
天地良心,元春只是想姑父姑母都能長壽一些!姑父姑母看在他們兄妹“送良醫南下到家”的情誼上,好歹也能護著點孃家!
送女入宮討好太子……原來父親您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兒嗎?
元春想了又想,還是憋住了什麼都沒說。
從父親那兒出來,元春就讓哥哥賈珠拉到了他的書房。
妹妹臉色不好看,賈珠也大致猜著了老爺都說了些什麼。賈珠拉著妹妹坐下,親自給她倒了杯茶,隔著氤氳的熱氣,賈珠的神情越發溫柔,“老爺這回可是嚇著了,太子妃孃家那邊說老爺想兩邊討好。”
元春反問道:“難不成還要參老爺一本?”
可不就讓元春猜個正著?
當初,賈政信誓旦旦地表示要一門心思跟著太子走,結果半截兒讓貴妃和七皇子截了個胡……
說實在話,元春真沒有那麼重要,貴妃跟前的女史又不止她一個,太子也沒把她當回事兒:這姑娘沒伺候自己,榮府也照樣要投效他。
在太子妃父兄看來,也就是面子上有點過不去罷了,言語間擠兌賈政幾句也挺尋常,可架不住太子妃孃家周邊也有不少忙著上前討好的“閒人”……太子妃父兄也沒想到真有人拿著雞毛就當起了令箭,並寫了摺子交到了都察院裡——又讓七皇子妃的親爹扣下了。
這種寫滿“雞毛蒜皮的破事兒”摺子也要往聖上眼前遞,究竟拿聖上當什麼人了?
左都副御史他閨女讓他寵壞了,凡事兒不愛動腦子只愛衝動,可他光京官就做了將近二十年……也正是因為這位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