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裂開啦?你不要動,我去給你採藥。”說完起身就走了,他本來想拉住她,告訴她帶著自己一起去,可是胸口痛的要命,掙扎著起不來身,他就只有默默的等待著。
可是,他在這裡等了她三天,都沒有等到她回來,他忽然間想起來曾經那個女子也在這裡安靜的等了他一夜,最後輕輕的撫著身邊的白駒,微笑問道:“馬兒,馬兒,你說他是不是和你一樣熱愛遠方?”然後策馬離去。
為什麼她沒有回來?她是不是已經走了,已經走了對不對,她已經對著身著紅衣和青色蝴蝶繡花鞋的女子攤開了自己的掌心,笑道:“來吧,給我你的冷血,換他自由。”
他頓時悲從心起,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敘木南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下意識起身去看身邊的人還在不在,驚覺自己身邊已經空空如也……么六對自己說去採藥是假的,自己等他三天三夜是假的,她等不到自己策馬離去是假的。唯一真切的是,她真的已經向那個紅衣女子攤開了自己的掌心,用她的性命來換自己的自由,她是真真切切的走了,她沒有向他告別,就這樣默默的決定自己的命數。
難怪那日霍小玉會放過他。
敘木南心裡一痛,一時之間竟連呼吸都做不到了,遙遙見得前方地面上面用娟秀的字型寫了一行字,就像是他第一次去江南,在野外酒館的那張桌子上看到的“江南好,風景舊曾諳”那首詩一樣,字跡清雅。他看清那句話寫的是什麼,忍不住放聲大哭。
“近來風冷,仔細加衣。”
作者有話要說:
☆、長途風冷琉璃壁
後來這幾日,么六默默的隨著霍小玉走,從陸地轉向水路,乘著一葉小船,慢慢的順水漂下。么六在清晨看到江面上朦朧霧氣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孩子氣的少年來,想他笑起來完成月牙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和好看的眉彎,想著想著,這一天就過去了。
小船漸漸靠近岸邊,遙遙見得前方一座小島,一眼看去就覺得陰沉無比。走上島的時候,發現地面是光禿禿的,連雜草都很少見到,不由得給人心裡一種煩躁之感,霍小玉那一襲紅衣在島上看來,無端帶了些詭異之氣。
再往前走一些,能夠看到一些樓閣,但都顯得極為空蕩,彷彿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穿過這些樓閣往裡走,地面上慢慢的冒出一些鮮紅欲滴的花來,那些花長得極為扭曲,像是浸過鮮血,在地面蔓延出去,形成一片淺淺的花海。
花海盡頭有一座宮殿,四壁鑲著玲瓏剔透的琉璃,高啄的簷角接著昏沉的天際,和鮮紅欲滴的花海連成一幕。么六心頭有些煩躁,問道:“這些是什麼花?”
“曼冶圖。”霍小玉漫不經心道:“以人頭為養花器皿,血肉為花料,才能長得這麼好。”
么六這才想起來敘木南曾經說過,他才來琉璃影壁的時候還很小,什麼都不會,琉璃影壁的前任主人就要把他的頭割下來養花,是霍小玉將他保了下來……原來這琉璃影壁就是用人的屍骨堆疊而成,想必這宮殿之中也是到處充滿了冤魂吧。
兩人慢慢的走進琉璃宮殿,只見內壁漆滿了暗紫顏色,大殿正上方有一張巨大的石椅,像是鬼斧神工劈砍而成,毫不掩飾的一顯斧痕,石椅兩側備有腥紅色的小桌,前方是一層又一層輕紗帷幕,帷幕垂下就將石椅掩在了深處。
霍小玉走到帷幕面前,身子頓了一下,淡淡道:“以後每日清晨來這裡等我。”她說著掀開帷幕走了進去,輕紗垂下,裡面的東西就變得十分模糊,只能隱約看到霍小玉的身形,似乎是坐在了那張石椅之上。
么六站在帷幕前,透過輕紗去看裡面。只見霍小玉將手放在石椅之上,輕輕的摩擦著光滑的石面,道:“那年我們的少主來這裡的時候,我還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面,我和你一樣只能站在帷幕前面聽候差遣,求了主人許久許久,他才答應讓少主活下來……”
么六沒有答話。
“你為什麼不答我的話?”霍小玉問。
么六低眉道:“你要我做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不願提他?”霍小玉似笑非笑:“你過來。”
么六猶豫了一下,掀開輕紗往裡面走了幾步,還沒有見到霍小玉的身形,忽然間感覺一道掌風襲了過來,把她打得轉了一圈,跌坐在地,嘴角不由得溢位一絲鮮血來,聽得霍小玉冷冷道:“我說什麼你就聽著,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要聽話,懂了嗎?”
么六沒講話,擦掉唇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