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父親,他只會吼著告訴打電話的人:我不去接他!你們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我呂立仁沒這個兒子!
他想起晚上接到媽媽的電話,媽媽的聲音裡滿是溫柔和無奈,兒子,既然你爸爸都給你投資成立了公司,你就好好兒的做。別老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來惹他不寫意。我看得出來,你爸爸對你最近的工作有點兒不滿意。你那些花花腸子都收起來,媽媽能護你多久呢。該好好向人學習的地方,要好好學習……
他最近又做什麼惹父親不滿意了呢?女朋友交的太多?太頻繁的登上八卦雜誌?好好兒學習,向誰學習呢?無非還是何子衿罷了。
他想笑,卻發覺自己笑不出來。
“悠悠,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是爛泥巴扶不上牆?”他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我說,我會認真,會努力工作,我一定會讓他們為今天的看法而後悔……悠悠,你信嗎?”
“我信。”常悠悠點點頭。
呂墨鬆開她,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睛,清澈透亮。
“真的信?”
“本來是信的。”常悠悠微笑,“可你要是一直像現在這樣,就有點兒不信了。呂墨,你可真沒勁。幾個小時之前才當著我們幾個人的面兒,信誓旦旦,一副洗心革面重頭做人的樣子。”
“哦。”常悠悠扁了扁嘴巴,“你還騙我們送你禮物,結果呢?”
“喂,你要不要這麼幼稚啊?好意思的。”
常悠悠掩嘴輕笑。
“嘿嘿。”呂墨笑著,手在沙發上摸了半天,終於找到杯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灌進口裡。
“常悠悠。”
呂墨站起來,黑白分明的桃花源熠熠生輝,他咧咧嘴巴,露出白燦燦的牙齒,笑的乾淨而溫暖。
常悠悠微微抬頭看他,心裡頭一緊,順著問他:“幹什麼?”
“我就好好兒打自個兒的江山。給他們瞧瞧。”他說著,彎下腰來,箍住她的肩膀,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他說,“悠悠,這次,我為你。”
等常悠悠把半醉不醉的呂墨弄回酒店,再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索性不再睡。她的身上滿是菸酒味,衝了個澡,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三個女人卻仍在呼呼大睡。她對著鏡子,看著裡面那隻怪物頂著一雙烏青的眼鏡,心裡暗暗的咒罵呂墨,接著細細的抹起遮瑕膏來。
她還要工作,她還要見人。她想起呂墨的那句“這次,我為你”,覺得腦子裡有點兒沉,亂亂的。她費勁的搖了搖頭。
雲薇她們來S市也僅僅是待了兩天,便跟呂墨回T市。呂墨那天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對那天的事情彷彿沒有一點記憶了,常悠悠也沒有再拿出來說。或者,對於呂墨而言,那樣的事情真的是一種醜態,這一頁揭過去了,就不願意再回頭看了。
送走了他們,後來隔了幾天,常悠悠正坐在辦公桌前查詢採訪資源,接到內線電話,說是總編輯找她。
常悠悠一時之間也不明所以,她來臺裡這麼久,像總編輯那樣的,高層人物,她還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就連內線也是第一次接到。聽著總編輯在電話里語氣鄭重嚴肅,她心中著實怪異,只當是工作上有什麼要交代,於是匆匆乘電梯上樓,頂著眾人的目光,敲門而入。
總編輯室裡坐著一群或熟或面生的人,最意外的是,常悠悠竟發現何子衿與蘇宸也赫然在座。
“總編輯,您找我。”
常悠悠畢恭畢敬的站著,心中忐忑不安,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偷偷去看何子衿。果不其然,在他的唇角尋到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她扁了扁嘴巴。
這人,從香港回來了?怎麼還跑到她臺裡來了?他是有多厲害啊,出入每個電視臺,都跟進了自個兒家一樣容易。
總編輯是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說:“節目C組的小常是,坐,別杵在那兒。”
常悠悠欠了欠身子,乖乖的在末位坐下,秘書給她端來一杯茶,她輕輕說了聲謝謝。
她不知道在她進來之前,大家在討論什麼,只得安安靜靜的坐著。而傳聞中S衛視的總編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視線不知落在哪裡,一言不發。
她又看了一眼何子衿,他閒適的坐在沙發上,一手支著下巴,狀態隨意,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眼神微微閃了閃。
總編輯突然笑了笑,挑著眉說:“小常,聽節目組的領導說,你來臺裡表現很不錯。觀眾聯絡處也常常接到熱線電話,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