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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兩個人坐在車裡,百無聊賴地看著車外的風景,不遠處有一個小山頭,延綿不覺的高坡上,是滿山滿眼的旱地蘆葦,大片大片地在夜色中儲。

寒冷的夜風拂過,那如泥土般顏色的植物,帶著冬之摧殘過後的那絲絲殘綠,在風中瑟瑟蕭條,接天連地。

蘇暖不知道青巖門竟然還有這樣一角驚心動魄的風景,令人凝視,不捨得眨一下眼,她忘記了用鏡頭留住這樣景色。

天色越近陰暗,蘇暖有些焦慮,她想要回去那個家,雖然早已殘破不堪,她卻依舊懷念,並消能在那裡住上一晚,那裡有她和父親的記憶。

所以,當一輛騾車從轎車邊擦邊而過時,蘇暖反應敏捷地開啟車門,追了上去,她大聲地呼喚駕車的老伯,跑了幾步成功讓騾車退下來。

蘇暖僥倖地拍拍胸口,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衝著長相敦厚的老伯笑笑,剛想爬上騾車的枯草墊,手臂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凌厲地拽過。

“我讓你下車了嗎?”

蘇暖看著陸暻泓涼涼的質問,感覺到他握著她手臂的力度在逐漸地加重,她的睫毛輕輕地閃動,猶如飛蛾在朦朧的夜色裡尋覓那一點光源。

“我必須得回去,我的東西還放在老家裡,你就在車裡勉為其難休息一個晚上吧,我想……”

蘇暖打量了一遍陸暻泓西裝革履的筆挺穿著,純粹地笑笑,一手還攀附著騾車扶手:

“猴子下次有機會一起去看吧,大不了門票我來買好了!”

陸暻泓剛想開口訓斥一頓這個不知所謂的笨女人,卻一轉眼便發現有觀眾在一旁,趕車的老伯溝壑滿布的黝黑臉龐上,是望著他們時的曖昧笑意。

陸暻泓抿起罪,抓著蘇暖的手臂不肯鬆開,語氣也不願放軟,強勢而命令,就像他以往對屬下下達不可違悖的命令:

“跟我回去!”

“不要!”

陸暻泓眯起眼眸,不悅在眼底流轉,看著倔得像頭驢的蘇暖,冷冰冰地沉聲反問: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新歡外交官》----

“嘚,駕!”

老伯甩動著手裡的長鞭,兩頭哄色的騾子在曲折的山路上埋頭前行,小而狹窄的騾蹄嘚嘚地踏在石子上,騾子從鼻子和嘴裡噴出白色的蒸汽,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嘶鳴聲。

蘇暖捧著自己心愛的攝像機,一手扶著車邊的把手,沿途欣賞著山間小道上的冬之景,這麼些年過去,她幾乎要忘記了坐騾車的感覺。

時隔十幾年再坐在這種搖搖晃晃的交通工具上,雖然無法四平八穩,卻也不至於摔下去,蘇暖只當是一次重溫兒時的童趣,當然,前提是沒有坐在她身邊的男人。

陸暻泓橫了眼愜意地坐在旁邊的蘇暖,英俊的面容越發地難看,騾車和轎車那是雲泥之別,不說一路震得他的身體發麻,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那被風一刮就更加濃郁的惡臭。

整潔的黑色高檔西裝已經染上了灰色的汙垢,他分不清那是什麼,口鼻上捂著乾淨的方帕,每當騾車猛然一晃動,他眉間的皺痕就加深一點。

“你還好吧?”

蘇暖好心地低聲詢問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陸暻泓,後者咬牙切齒地未說出一句話,坐在這樣散發著屎臭味的騾車上,任由誰都無法保持優雅淡定。

“你說你幹嘛活受罪,好好地在車裡待著不就好了!”

蘇暖眼看陸暻泓臉色趨近於蒼白,她想起他似乎有很嚴重的潔癖,不禁的起來,微微湊近他:

“你真的還好嗎?”

“你覺得我會好嗎!”

不可遏止地一聲氣惱的低吼,優雅克制抽離了陸暻泓的形象,就像是本執行正常的火車突然偏離了軌道。

蘇暖一怔,也沒料到陸暻泓竟然會被騾車逼到抓狂,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安慰陸暻泓,而是朝不解地回頭看來的老伯道歉解釋:

“他就是大少爺脾氣,老伯您就當是那騾子打了個噴嚏,聽聽就過去吧!”

“呵呵,沒事沒事,小夥子第一會兒坐吧,難受是正常的,多坐坐就習慣了!”

老伯笑呵呵地轉頭繼續趕車,陸暻泓卻是越想越暴躁,無法再裝作冷靜,他是外交官,那樣注重儀態完美,為什麼現在要坐在這種……

轉眸瞟向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風景的蘇暖,他捫心自問:陸暻泓,如果早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戀愛感覺,你還願意這樣不管不顧地嘗試嗎!

----《新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