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的聽他說,燈會不燈會的她沒什麼興趣,現在她渾身都散了架一樣。特別是臀部火辣辣的疼,兩膝也是磨得極痛,燒得她渾身都不自在。即使是他想看燈會,也用不著這樣瘋魔一樣的衝下山來。若想嘗試不同的溫泉,北山那裡更多。更何況,他微服出宮,實在太不安全了。
突然間,她感覺到他握了她的手,還不待她抬頭。霎時她感覺中指尖一溫一痛,他居然咬她!十指連心,她本能的欲縮手,卻讓他死死攥住。
緋心忍不住抬頭看著雲曦,卻正觸到他看著她的眸子。今天晚上,這可是她頭一回這般看他。卻因他月光之下的面容,讓她一時間有些痴愣。月影婆娑,將他的面容投下暗影與銀白。讓他帶出如玉一般的精潤,讓他黑色的眼眸更加亮如星碎,以致他精緻輪廓有更加魅骨的動人。他唇角帶出一點豔色,那是――她的血!他把她咬出了血,沾了一滴在他薄唇上,讓他有一種妖詭的絕豔,像是暗夜之中,嗜血的魔!
雲曦擠著她的手指,讓那裡瑩出一顆血珠。他便這樣盯著她看:“時辰正好。”他低嘆,有些喑啞,說著,他鬆了扶著她腰身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唇邊一咬。她嚇了一跳,本能的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皇……。”她的聲音極啞,他一直盯著她的眼,慢慢將自己的中指與她出血的相對。兩顆血珠便是如此,凝揉在了一起。
“過來。”他鬆開她,便往那大石而去。她拖著疼痛的身軀慢慢踱過去,他還是嫌她慢,往回走了兩步過來扯揪她。一下便將她拖到大石邊,趁著月色,她看到他略抬起手,指尖印於石上。帶了他們的血,出一個小小的印斑。
此時月上中天,這裡的樹顯然經過人為栽植,並不細密,而是以一種極規矩的輪廓圍湖而展。走近看,巨石如鏡,有如破空而落直墜此地。有一半深陷地中,而一半倚在湖畔。腳下因熱氣環繞而成煙雲,身周亦能感覺那冷與熱的交織。月光透過林,此時竟是直直射在他們身上與湖面。他扯過她,微錯了步,自身後將她裹在自己的氅裡,面向著湖,靜靜的看著淡淡的藍白之霧。
過了一會,她的眼漸漸張大了。湖心之中,煙霧繚繞之間,竟然浮起兩個人影!她開始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在他懷裡跳了兩跳。後來她發現是幻影,的確是幻影,自湖心而出,煙霧相聚之間形成兩個人形。姿勢與他們無二,而在他們身後,隱隱可見有馬垂頭而立的身影。再向後,便是一片朦朧,隱隱帶出車形人影。
這靜冷鎖寒之夜,銀月無瑕之光,暖霧掠飛之境,湖心相擁之人~!這霧繚之間,人影很快飛散,卻足以讓緋心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這出自何因。
月漸漸而移,兩人都有如看怔,一直凝立不動,直到緋心腳底下直晃,腿筋發軟,他這才低聲說:“今天去鎮上住,那車不能露形,要騎一小會馬。”他說著,輕聲打了個啡,有匹馬兒便輕嘶著踱了過來。
緋心不敢說什麼,若非他今日張狂,她定也瞧不見這人間奇景。不過她並非是一個懂得縱情之人,此時她心裡只是擔憂,若是一夜未歸,明日又該如何計較?那馬通體烏黑,月光之下,皮毛泛光,四肢有力。緋心讓雲曦託上去的時候,身體晃搖不穩,這與在車內不同,憑是用手也抓握不實。加之她更不慣這種高,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腦門上竟泛出汗來。而且這馬認主,一見送她上來,竟是不願讓她騎。若非雲曦躍的快,怕是要將她掀出去!他縱躍而上,單手引著韁,將她箍在懷裡。腿一挾馬腹,那馬便輕快小跑起來。
夜極是靜,馬兒並未快奔,但亦是加深她身體的疼痛。馬顛不同於車顛,緋心覺得尾骨都快斷了。她聽到身後遠遠有悉悉之音,想是有近侍緊緊跟隨。但皇上去鎮上她還是覺得不妥,但她亦不敢發表意見。剛坐完瘋魔車,再騎馬,她手已經脫了力,根本拿捏不住,只得窩在他懷裡較勁。
這林子並不大,出去之後果見燈市如晝,已經時值夜半,鎮上大街上依舊車馬喧囂,一派繁華之景。街邊夜市連開,更有不少精雕美琢的高樓林立。一個縣的小鎮,居然也如此富足,錦泰之盛,的確非虛。
緋心緊緊兜著氅帽,竭力低著頭。在這大街之上,與人共乘一騎實在不雅。雖然說街上也有不少女子行來送往,有的亦是孤身一人。但她還是覺得實在不妥,女人家拋頭露臉已經不堪,夜景再是華麗,也不該如此。
至了鎮上,身後的隨從亦趨了上來,將路人隔開。緋心根本目不敢視,只覺四下有人圍來,想是他帶了四個侍衛,之前聽汪成海喊其中一個‘龐統領’,雖然她辨不出是哪個。但皇上身邊的禁衛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