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壓根扶不起的,打從開始,就沒打算跟她(他)共進退,這便是另一碼子的事了。
“你往德妃那去一趟,前兒個本宮的事,需得跟她說一聲。”當時德妃與她並席,她失常那陣德妃也受了波及。她們平階,論理也該說一聲。
“奴才省得。”小福知道緋心一向說話就是如此,‘說一聲’的意思也就是帶些子禮去。他是這裡的總管太監,讓他親自跑,才算禮到。若不是今兒皇上過來,估計貴妃也就自己擺駕過去了。
緋心這邊正吩咐著,忽然聽得宮中北苑那裡傳來一陣嘈雜,離的遠,聽不真切,不知又出了什麼事了。她微皺了一下眉,繡彩會意,退出去瞧。一會的工夫,常安便跟著繡彩進來了:“娘娘,連主子又鬧了一起,剛奴才勸止住了。”
緋心微撫了一下眉,這連主子就是繡萍,入宮前姓連名嫣,皇上封她為充侍以後便一直住在掬慧宮北苑。緋心之所以調教宮人,一是巴望著能有人在這裡幫她分擔一下那檔子事。一個就是指望那人肚皮爭氣,懷個一男半女。宮人得寵,在錦泰很難有高位。宮中母以子貴,但同樣子也以母貴。若母親身份低微,即便是皇家子女,一樣很是艱難。
先帝第二子,到死才封了一個郡侯,一直不為先帝所喜。就因其母身份低微,先帝曾斥其為都人子,聽說二皇子聽後,回府便要抹脖子。先帝對其婚配之事亦漠不關心,直至二十六歲才娶了一個六品階行之女。而這種事,在錦泰前六朝之間並不少見。宣平帝生母為淑妃,死後追封皇后。身份已經很高貴,又是由嫡母皇后撫養,阮氏一族在錦泰更是首屈一指的大族,是貴上加貴。所以在錦泰後宮,通常身份低下的女人如果懷了龍裔,又不想將來的孩子沒前途,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子過給一個身份高貴的妃嬪。
緋心入宮三年多不能得孕,對此她已經絕望了。一個沒有孩子的貴妃,其前程根本就是霧裡看花。所以,若是她宮中的女人可以懷孕,產後將孩子交給她撫養。這是對雙方都有利而且樂見其成的。
但連嫣雖然被臨幸,甚至皇上還封了充侍。但過後皇上根本就像把這事給忘記了一樣,壓根也不再提這個人。這已經過了數月,看來她也沒那麼好命能一次就中。緋心知道這步棋算是走廢了。
連充侍雖然為主,但底下的奴才根本不把她當回事。照例她也有四個宮女服侍,但她們曾經是一樣的,而且連充侍不能上位,底下的奴才更不肯上心。一應用度都偷工減料,讓她日子難捱。但她又不是一個可忍得的人,三天兩頭找碴子鬧一場。緋心並不想雪上加霜,所以對她的行為基本上是睜隻眼閉隻眼,但緋心也算看清楚連充侍的質素,順境則興,逆境則敗,完全沒半點子忍耐,也只能隨波逐流,不堪雕琢。
這會子她又鬧起來,緋心明白,她是聽聞皇上來了,想再搏一把。緋心靜了半晌,覺得既是如此,便讓她出來伺候,若是皇上能想起這個人,勾起前恩,也算是一樁好事。畢竟緋心走了廢棋,自己心裡也覺得彆扭。
“繡彩,把連充侍帶進來吧,一會讓她給皇上奉茶。”緋心低語著,繡靈一聽,忙低聲說:“娘娘,這連充侍三天兩頭的沒趣,娘娘該找個理把她貶出別宮才是。何必還給她這等機會?”
“當日本宮瞧她還很得聖心,許是皇上事忙一時忘記了。若是她能重獲聖恩,也算好事一樁。”緋心擺擺手,並不以為意。
緋心飲了茶,換了衣衫。又歇了一起,覺得時辰差不多了,便扶著繡靈起來。過小廳拾階上寢殿床前。汪成海一直在階邊候著,見她來了,躬身行禮,悄聲說:“還是娘娘去伺候吧?”緋心一向對汪成海很客氣,頷一下首:“有勞公公了。”
“不敢。”汪成海笑笑,一般到了別宮,皇上一應事宜都賴他打理。只是到了這掬慧宮,皇上便事事讓貴妃操持。開始他是覺得有些怪,但慢慢有點瞧明白了。只是這位貴妃呢,汪成海心裡苦笑,這位也算是個人精了,偏是到了皇上面前,就傻了一半。再加上老跟嚇著一樣,就全傻了去了!
汪成海替她打了簾,她輕步過去。雲曦還在睡,他側身向裡,長髮半散,一時間讓緋心有些恍惚。她悄移過去,俯了身在他耳邊輕喚:“皇上,該起了。”
緋心話還沒說完,他忽然一下翻過來,手臂一伸,便撈住她的頸。他一對亮亮的眸子正對著她,霎時讓她覺得這個動作太過曖昧,一時間飛紅了臉,卻帶出一絲豔色來。
緋心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但只那一眼,她忽然覺得他早就醒了,完全沒有惺忪之色。
“今日又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