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敲了敲門,門裡一點動靜也沒有。梅姨幫我開啟門,說安沅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也不說話不理人了。
我推門而進,見安沅躺在床上,兩眼直睜著,瞪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好像一具屍體,我見了心下一驚,不由地退了兩步。梅姨走進去,站在床邊說,“少奶奶,二少奶奶來了,你看看,她會幫你的。”
安沅還是不動,隻眼珠那麼一斜,似乎是看到我了有似乎沒看到,又恢復剛才的樣子。我只得開口說,“安沅,既然找了我來,必然有話跟我說,你這樣我們怎麼談呢?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走了。”
安沅微微動了動,轉過頭來看我,掙扎著要爬起來,梅姨立刻去扶她,她坐起來,“你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你找我,想說什麼?”我開門見山地說。
安沅沒有說話,卻開始落淚,一顆顆斗大的眼淚滾滾而下,繼而帶著哭聲說,“睿民不要我了,他逼著我離婚,我沒有孩子了,要是又被他休了,將來怎麼辦呢?”哭聲越來越大,淚水把粉紅色的被單浸溼,暈出一片一片的紅雲。我看著她披頭散髮的樣子,只覺得一陣恐怖。將來如果睿民不要我,一定要爽爽利利地走,不要這樣哭哭啼啼,圖惹人笑話。
“你先別哭。有事慢慢說吧。再哭,我就先走了。”我只得出聲,不然怕她這樣沒完沒了地哭下去。只是聽著哭聲這樣洪亮,實在不想是兩天沒吃飯的人了。不過既然來了,只得繼續看她演下去。
安沅立刻收了眼淚,眼神哀怨地看著我,“我知道睿民不愛我了,可是我要求不多,只是想留在睿民身邊,做妾做丫頭都行,只求他別休了我。否則我寧可死了。我已經失去了孩子,要是被休了,我可怎麼辦?不如死了算了。”說完,又哭了,“求求你,幫我勸勸睿民,留下我吧。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低下眼睛,嘆了口氣,“死都可以,還怕離婚嗎?睿民會安置好你的,錢財上必不會虧待你。將來若遇上合適的,你也可以再嫁啊。”
“再嫁?你當我是什麼人啊,我怎麼能再嫁!我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我不會離婚的,要是非要離婚,我只有一死!”語氣之決然,倒是讓我震驚。是了,離婚對以前的女人來說,大概是天大的事了。
“既然你都做好打算了,找我來做什麼?我不過是沈睿民身邊連個名分都沒有的女人,又能幫你什麼呢?”我問道。
“我想求你幫我勸勸睿民,不要和我離婚,我只是要一個沈太太的名分。別忘了,我手上還有50%的沈氏集團的股份,我可以支援他做上沈氏集團的董事長,也可以讓他一無所有。”安沅收了眼淚,正色地說道,“你還是他身邊最愛的女人,他還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一切都沒有變,大家照樣好吃好住地過日子,這樣不是很好嗎?如果離了婚,我會立刻趕他下臺,讓他一無所有,到時你要跟他一起過窮日子,挨餓受凍,你可願意?”
這個女人是被矇在鼓裡,不知道今日的沈氏集團早已是一個空架子呢,還是已經知道了,不過拿來嚇一嚇我,作為談判的籌碼呢?
我緩緩卻肯定地說:“我無所謂,將來如果沈睿民落魄了,我一樣跟在他身邊。有錢有有錢的過法,沒錢也有沒錢的過法。我願意和他一起挨窮!”
安沅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沈睿民真的把沈氏集團架空了嗎?我告訴你,沈睿民轉走的不過是沈氏集團中一些表面看起來賺錢實際卻擔負了公司所有債務的小公司,而真正有價值的早已被我姑媽秘密地轉到海外了,這些年我姑媽一直在海外就是為了這些。那些東西才是沈氏集團真正的價值所在,沈睿民看起來是架空了沈氏,實際上是把整個沈氏的債務全背上身了,如果我們真的離婚了,沈睿民不但會變成窮光蛋,而且是負債累累,永遠也翻不了身!”她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和睿民講,卻和我講?”我有些不解。
“沈睿民鬼迷心竅,明知自己輸了,卻不肯認,傾家蕩產也要和我離婚。我想他大概是瘋了,所以只有和你談了。”安沅的臉上有一種必贏的神色。
“既然如此,何必叫梅姨來我眼前做戲,直說就行了。”我有些生氣。
“我並不想和睿民說這些,這些一說我們夫妻的情分也就到頭了。我既然嫁了他,自然還是希望和他順順當當地走下去,有情有份地走下去,哪怕做個表面功夫也行。本來也不想跟你說這些,我更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本著憐憫之心去勸勸睿民,大家好好過過日子,其實,沒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