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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您回家,象以前一樣,我們生活在一起!”

安娜猶豫了下。

這個孩子的父親卡列寧,從頭到尾,她就沒聽謝廖沙提起過一句——由此可見,這個人當父親,大概當得也並不怎麼成功。現在謝廖沙要求她回家,但這可不是一件可以隨口答應的事。

“謝廖沙——”

她剛叫了聲他的名字,男孩的的眼圈再次泛紅了。

“求您了,maman!”他用法語哀求道——這是從前母子相處時,謝廖沙的撒嬌方法。

對著這樣一張可愛到簡直恨不得一口吞進去的小臉蛋,前頭就算是個懸崖,安娜也不忍心立刻拒絕。

“好的——”她點頭,跟著立刻又說道,“但是,媽媽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不知不覺,她自稱“媽媽”居然也說得十分順溜了,絲毫沒覺得彆扭。

“好的,我一定答應!”謝廖沙歡天喜地地說道。

“是這樣的,”安娜凝視著他,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解釋道,“因為媽媽之前和你爸爸有過分歧,現在,我們之間的分歧還沒有消除,所以,我暫時還不能立刻回到家裡去。但是謝廖沙,媽媽答應你,從現在開始,媽媽只愛你一個人。”

謝廖沙漂亮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但很快,他就說道:“媽媽,您放心,我會說服爸爸的!他一定會同意讓您回來的。”

安娜聳了聳肩,“這是大人之間的事,媽媽不希望你參與。另外,你也不要告訴你爸爸,你曾經獨自一人跑到莫斯科來找我,好嗎?他會擔心的。”

“他不會擔心——”男孩垂下眼皮,喃喃說道,“他只會責備我,怪我不聽話——”

“那就更不要讓他知道,”安娜安慰他,“現在,你聽媽媽的話,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回彼得堡的學校。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找過我。然後,我也會按照答應你的那樣,離開這裡。等我找到新的地方落腳後,我就會去學校找你,好嗎?”

“你發誓?”

“我發誓!”

安娜斬釘截鐵地說道。

謝廖沙咬著嘴唇盯了安娜片刻,嘴角終於上翹,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媽媽,我相信你。”他說道,抬起她那隻手背被銅釦劃傷的手,朝她上了點藥的手背吹氣,“還疼嗎?”他皺著眉,用一種心疼的口氣問道,“都怪我不好,害您受了傷。”

“一點都不疼,過幾天就會好的。”

安娜笑著抽回手,湊過去吻了吻他的額頭,“你睡吧,我坐邊上看著你睡。”

————

第二天早,安娜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有點疼,應該是發燒了。但好像還不算嚴重,所以並沒提,打算先送謝廖沙回學校,等回來後再看看醫生。

上午八點,伏倫斯基依然沒有回來。安娜也沒放在心上。陪著謝廖沙吃完早飯後,穿上外出的衣物,坐上彼得趕的車,直接往下城火車站去。在那裡,她買到了一班十點鐘開往彼得堡的火車的頭等包廂。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火車順利停在了彼得堡車站。安娜帶著謝廖沙下車,牽著他的手沿站臺往外面去的時候,人頭湧動的對面站臺上,也正走過來一個頭戴黑色帽子、身穿深灰外套,手上提了個公文箱的男人。

他不年輕了,至少四十多歲,身材頎長,和正走在他邊上的一個身穿二等武官制服的魁梧男人相比,甚至顯得有點瘦。他的頭髮是泛了點銀白的深灰色,眼睛也是這種顏色,面容帶了種儒雅的氣質,——事實上,用儒雅去形容這個人,也並不十分恰當。一般而言,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對方通常只會留下一個保守、刻板、以及心機深沉的印象,彷彿無論什麼事,都不能令他變色——這其實正是一個優秀政客的特質。正是憑著他這種彷彿天生的性格優勢以及貴族的出身,他在三十五歲的時候,他就成功當上了地方最高行政長官的省長,而十年之後的今天,在歷任交通、國民教育、外交以及財政改革官員後,他順理成章地進入中央國家機構,在數年前被提拔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部長,成為少數幾個有資格能隨時入宮直接向沙皇呈議議案的人。他的名字,全歐洲稍微關心下時政的人都聽說過。在他的家庭發生之前那件醜聞之前,彼得堡甚至有人打賭,用不了另一個十年,他就有可能做到大臣委員會主席的位子上。

這個人就是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卡列寧。但是現在,他那張通常帶著點英倫式冷漠的臉看起來卻有點凝重。一邊聽著邊上軍官說話,一邊匆匆朝前走去,彷彿在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