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向楚陽的目光，猶如神魔一般，帶著深深的敬畏。

“你想走？”

楚陽忽然冷冷一笑，一步跨出，已經擋在了原先站在城牆上，暗中吩咐弓箭手『射』殺商秀珣的青年男子。

來到近前，對方還想反抗，卻被楚陽一把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楚陽喝問，隨著運轉控神訣的秘法，讓青年男子一陣失神，老實回答：“我是朱粲！”

“朱粲？”

楚陽眼睛一眯，前所未有的『露』出了森然的殺機。

這一位號稱迦樓羅，是一個真正的吃人的主兒，整個大唐，這一位是最該殺的惡棍。

“阿彌陀佛，楚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正在楚陽想一把掐死朱粲時，一聲佛號陡然響起，震顫蒼穹，回『蕩』在整個洛陽城中。

唰……！

當先而來的是一位青年和尚，十分年輕，氣質質樸，讓人一眼望去，心生親近。隨後跟來的是四位老和尚，慈眉善目，有道高僧，一前一後，先後躍到了城牆上。

“你是了空和尚吧？”

感應到對方體內蟄伏的龐大生機，蘊藏的可怕力量，現在又是在洛陽，除了淨念禪院返老還童的了空和尚還有誰？

“阿彌陀佛，正是貧僧！”

了空點點頭。

“你竟然破了閉口禪？”

楚陽奇異道。

他知道了空修煉的是淨念禪院初祖天僧所書的《淨念禪書》中的閉口禪，如今開口說話，顯然已經破了。

“如今局面，不得不破！”

了空掃了一眼死亡的幾位大和尚，『露』出悲憫之『色』。

楚陽點點頭，看向了四個大和尚，“你們莫非是四位聖僧？”

“正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師上前一步，高聲喝道，“本以為寧道友等人會將你請到淨念禪院，我們看一看你究竟是何許人也？哪裡知道，短短片刻間，就被你殺了個乾淨！”

“是請嗎？”楚陽嗤笑道，“為了我，竟然讓你們這些所謂的世外高人也來了，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阿彌陀佛，楚施主，你為何對我佛門有偏見？”

了空問出了關鍵問題。

他始終不明白，這個突然出世的年輕人，為何如此偏激。

“你可知他是誰？”

楚陽提起朱粲道。

“知道！”

了空點頭。

“你竟然知道他是朱粲，一支所謂的義軍首領！”楚陽冷漠道，“他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唯一有一點特殊，就是每到一處地方，必然擒來很多民眾，當眾烹食，而且他膳食幼童，被他和他的軍士吃掉的人，不知凡幾。如此人物，比惡鬼可惡，比魔頭兇狠，可你們這些所謂的降魔之士，見之不但不降，反而與之勾結來對付我。”

“佛門高僧，嘿嘿，還真是佛門高僧，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陽氣憤難平，聲音隆隆，傳遍了整個城池，讓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朱粲比惡鬼還惡鬼，比修羅還修羅，比魔頭還魔頭，這些所謂的有道高僧，卻不管不問，還聯合一起對付他？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未嘗不可！”

了空沉默片刻道。

楚陽笑了，“我剛才殺了寧道奇，梵清惠，如今也放下了屠刀，你們為何還要來？”

了空沉默。

“愚弄世人的把戲，在我面前還要說出來？了空啊了空，你也太小瞧人了。”楚陽高喝道，“還有你淨念禪院，房舍成林，大佛金裝，就是楊廣的皇宮都沒有你們的奢華。這就是有道高僧，受世人膜拜的慈悲之士，啊呸！”

說著說著，楚陽一口痰吐了出來。

“信徒供奉，彰顯佛威罷了！”

了空勉強道。

“哈哈哈，原來佛威就是金裝，就是奢華，就是剝奪信徒的錢財，就是高高在上，享受無盡的財富，坐看萬民飢餓而死，冰凍而亡！”楚陽狂笑，“本來我還佩服你們幾個，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

“佛門之威，不容褻瀆！”

了空閉上了眼睛。

這一句話很明顯了，宗派之爭，生死之鬥，已經沒有善惡。

一句話，道盡了殘酷。

再高的高僧，也不過是‘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