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還是正彥剛加入風紀委員會沒多久的時候。那天是休息日,正彥一早就去學校恪行職守了,早苗見他熱心也懶得阻攔,況且只是去幫忙幹些無風險的雜碎活。
她挎著籃子出門去菜場繞了一圈,最近土豆蘿蔔價格下跌了幾個百分點正好採購回來煮咖哩。回到家還沒下廚房手機就響個不停,她撂了籃子按下通話鍵便聽見了弟弟抖抖嗦嗦還帶著哭腔的聲音:
『……姐,委員長好像發燒了,他不肯離開學校去醫院……怎、怎麼辦……』
早苗收拾藥品的時候暗自嘀咕,不就是小孩子傷個風發個燒麼,哪至於嚇得跟什麼似的,又不是剛查出不治之症——後來她才逐漸明白,對於溫和軟弱的弟弟而言,當時的“委員長”已經成為了近乎神明的存在。信仰的神倒下了,他又怎麼能不驚慌失措呢。
按照正彥的描述,早苗進了並盛中學後很快找到了掛著“接待室”門牌的房間。
也就順理成章地,見到了那個被弟弟奉若神明的男孩。
說實話,早苗在敲門入室之前,還苦惱著如果病倒的是個比弟弟高出一頭的壯漢,退燒藥的劑量會不會不夠。
——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接待室內,與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滿頭大汗的弟弟相比,倚坐在沙發上的黑髮少年顯得異常纖細單薄。
——雲雀恭彌。
那是他的名字。很罕見的姓氏,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感覺。除此之外,這個少年沒有給早苗留下更多印象——畢竟她一直把他想象成比弟弟高出一頭的虎背熊腰肌肉男。
之後的進展簡單俗套,早苗朝快要哭出來的弟弟後腦勺猛拍了一巴掌,示意他一邊蹲著數綿羊去,然後手腳麻利地給燒得有些迷糊的少年測體溫、冷敷額頭、灌退燒藥。風間夫婦絕對稱不上模範父母,因此正彥的小傷小病都是早苗一手料理,頭疼腦熱的護理早就駕輕就熟。一通忙碌之後,她扶著少年的頭讓他慢慢在沙發上橫躺下來,又給他掖好家裡抱來的毛巾被,看著他呼吸漸趨平穩,像是睡熟了的樣子。
完成一系列媽媽桑工作之後,早苗徑直走到牆角,拎著弟弟的耳朵把他拖起來:“抖什麼抖哭什麼哭?!別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普通的感冒就把你嚇成這樣,那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了你還得給他陪葬是吧?”
正彥低下頭小聲地囁嚅著:“……委員長……明明前兩天就感冒了,今天還硬撐著來學校抄檔案……是我太不中用,什麼忙都……幫不上……”
“想幫忙的話,就去幫那孩子把活幹了。”早苗板著臉指向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
“姐,我國語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彥為難地漲紅了臉。
“……”
早苗沉默半晌,鬆開他的耳朵,轉身一把拉開房門。
“……那麼,你去買份便當吃了,回家睡覺。”
打發走弟弟之後,早苗走到桌邊翻看起那些檔案。
說她毫不意外,那是騙人的。
之前的肌肉男預想早已推翻,眼前燒得滿臉通紅的少年不僅有一張優等生的文靜面孔,字跡也端正漂亮——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男孩是那群飛揚跋扈的飛機頭的幕後BOSS。
早苗忍不住輕輕砸了咂嘴。人不可貌相,佛祖誠不欺我。
她抬起頭,沙發上躺著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望向她,眼神安靜卻格外警惕。據說灰色瞳仁的男孩大多聰明冷漠,也不知是否適用於他。
她原本攢了一肚子的說教要倒給眼前的不良少年,譬如近墨者黑麻煩不要帶壞我弟弟譬如小鬼就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譬如反對暴力我們要崇尚Love And Peace。可是面對這個拖著病體玩命工作的單薄男孩,她忽然就沒了脾氣。
“……欸。我說……你餓不餓啊,我正準備回家煮咖哩。”
——自此,扭曲的故事開始了。
弟媳是跟蹤狂怎麼辦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長大了回頭看看走過的路,總有種微妙的荒蕪感覺。
時間好像流沙一樣瞬間便從指縫中滑了過去。
風間正彥入學並中一年半後。
“姐姐我出門了——”
梳著飛機頭的高挑少年邊匆匆換上皮鞋,邊叼著麵包含混不清地向屋內喊道。
“路上小心……我說正彥,你就不能把早餐吃完了再走麼?”
少女——風間早苗聞言嗖地從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