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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她以為別人對她身份的冷嘲熱諷,總有一天會消失,或者總有一天她會麻木,可是原來這種事是習慣不來的,永遠都不。

“在這個家,你想改變什麼嗎?”小林太太屈膝摘花,留心著她的舉動。

“我能改變什麼嗎?”她帶笑的話語卻含了些許諷刺。

“我連這個家的步伐都跟不上。”好像是個花花世界,也好像是個走不出去的灰色鳥籠,開始讓她無所適從,無法喘息。

“你從命了?已經要認輸嗎?”這樣的意興闌珊不是五小姐的作風,還是……時間和挫折令她改變了?

“我沒有賭,哪會有輸贏?”她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

“我只想平凡地當家中的一份子,不去改變什麼。”她只希望自己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能不辱夕木家的盛名罷了,但為什麼連這樣都好像很難?

☆ ☆ ☆

三月的風,柔和且溫婉,驅走了冷冽肅穆的寒冬,帶來萬物的生機勃勃。

一向冷清的大宅,在這個季節中變得生動起來,可是現在屋內眾人忙著的是四少爺即將離家的事。一批又一批的人進進出出,有黑衣大漢,也有衣著隨便的人,他們瞼上有著符合四哥嚴肅的神情,和一絲不苟的行事作風。

她知道那是四哥在臨走前的保安部署,也真正意識到他離家的事實。他不再只是離家三、五天,而是變得和其他兄姐一樣,假日才回來京都。

這個家,到頭來又只剩她一個人孤獨地守著。

他何必大費周章地準備呢?他不在,京都大宅會漸漸平靜;再說,她身邊有足夠保護她的保鏢們,他不用擔心。

她知道,他是在乎她,可是她應該認為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包括那些完全不應該發生的親吻,只是他報復她和媽媽來夕木家的手段嗎?

為什麼他變成這樣了?她想不起來,也想不通。這樣溫存的親吻不是隻有情人才會有的舉動嗎?那他和她究竟是不是那種關係?

她嘗試去逃避這難懂的情緒,例如跟同學們去那些好像玩扮家家酒一樣的聯誼會,認識別的男生,去感覺一下自己對他們的感覺是否和對四哥一樣的奇怪,可是當她還沒有理出個答案來時,通常都會被四哥逮到,然後充分表現出嚴兄的姿態,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她越想逃,越想反抗,他就越來越變本加厲,這樣的他,令她害怕,令她開始分不清楚他的立場和動機是什麼了。她好怕這樣的改變,怕這樣暖昧不清的行為。

她的心已經平靜不下來了!

“喜歡看花?”一道男青從她身後響起。

明夏搖搖螓首,繼續靠在花園的小橋上,看接近黃昏的金光在空中發散。

“不喜歡卻經常流連其中?”夕木式明不解她心中所想,只是不想看到她臉上的淡淡哀愁。他已經為她鋪排好所有的東西,她,不應有苦惱。

“我喜歡的是那個情景,那種用感覺去營造的美麗。”加上春假的懶洋洋,使她有太多的時間去欣賞事物。

“我明天就要到東京了。”

“我知道,別說得像生離死別,好嗎?”她沒好氣地瞄他一眼。

他聳肩。“我以為你不知道,看你沒半點要送我的意思。”

“拜託!”有時她真服了這個四少爺。“你隨時能回來的。”

“京都的櫻花很美,但多了淒涼的感覺;東京的櫻花也很美,而且多了份跟大都市融為一體的獨特感覺。”

“是嗎?”她水汪汪的大眼閃亮起來,好奇於那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京都生活了那麼久,她當然瞭解那種櫻景有多美。星羅棋佈的古樸寺廟在春天,譜上大點小點的櫻色。什麼九重櫻、御室之櫻等,幾乎整個京都都能找到,各有不同的千姿百態。

她記得去年的此時,她和四哥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伸手摘下京都最常見,也是日本最優美的枝垂櫻給她,從而研究起不同的櫻花品種來。

這樣歡樂的情境,大概不會再重現了。

夕木式明昂首點頭。“你跟我來。”

明夏跟在他後頭,不知他要做什麼,但當她被帶上車,回過神來時,她的思維立即清晰起來。

“你要開車到東京?”

“是。”他發動車輛。

“為什麼?”他是怎麼了?他不是明天才去東京嗎?還有,她沒說過要去啊!

“我喜歡。”

“但我不喜歡!”她高聲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