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笑道後來,竟然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是哭,還是笑。
陳景俞從夢中驚醒,連續好幾天沒日沒夜的照顧,讓她整個人都疲累不堪。睜開朦朧的雙眼,就瞧見商澤修像是入魔了一般的笑著。
嚇得她站起來,後退了兩步。
“怎麼?我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廢人,所以你看著心裡也舒坦一些了?”
她眉眼裡頭的心疼,讓商澤修越發的煩躁起來。陳景俞低垂下眉眼,掩去了心裡的難過。
“你被漁民發現,通報了警衛廳。我爹在警衛廳有相熟的人,趕緊給你送到了醫院來。醫生說你再晚送來半天,性命就要丟了!商船出事,我也是前兩天才聽見。你活著就好。”
“這是哪裡?”
陳景俞抬開眉眼又笑了笑。“這是武昌。等你的傷好了,我帶你到處轉轉。這裡不同青州,別樣的風情。”
他微瞌上眼簾,顯得還有些疲憊。“原來你還記得我是青州人……”
說完這一句,他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陳景俞上去輕輕推了推他,喊了他的名字,這才放下了心來。
原本早該醒過來的他,因為陳景俞的擔憂,讓醫生又給他加重了藥量,他才整日裡昏昏沉沉。就像現在,剛醒過來,又要睡過去。
她擔心,擔心商澤修總想起青州,想起他在青州的家業,想起那個女人……
跟年輕的護士交代了一些東西,陳景俞收拾起了在病房裡頭的東西,看了商澤修一眼就離開了醫院。
到了一撞氣勢不凡的房子裡,還沒等她敲門,就從裡頭走出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壯男人。
“表哥要出去?”陳景俞甜甜的打著招呼,惹得告狀男人一笑。
“是啊,還有些要務需要處理。你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不多再玩一會兒?”男人好笑的看著她,忍不住的揶揄道。
陳景俞嬌嗔一笑。“表哥你真是的,現在都快要八點了,我要是還不出現在餐桌上,一會我爹準得打死我!”
男人朗笑兩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這才滿意的離開。看著男人上了車,已經駛遠,陳景俞才眼露厭惡的擦了擦剛才被他捏過的臉,進了門。
他是陳景俞的遠方表哥,是某軍團的副官。所有的人都覺得他能做到這個位置已經很厲害,備受別人羨慕。除了陳景俞。
在陳景俞看來,他就是別人的一條狗而已!一條覬覦自己的狗!
她洗漱完了下了樓,正好陳老爺剛剛坐在餐桌。她安安靜靜的坐到旁邊去,吃著自己最討厭的油條稀飯。
“昨晚幾點回來的?”陳老爺語氣裡頭多有嚴厲,似乎對於陳景俞夜夜晚歸很不滿。
陳景俞乖巧的笑笑。“我不到一點就回來了,你可以問方姨。”
正在旁邊廚房忙活的方姨聽見這聲,正在洗刷碗筷的手明顯頓了頓,作勢把手中的碗筷放在了旁邊,對陳老爺一笑。
“是,表小姐昨晚不到一點就回來了。”
陳老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細細一看,他竟然能翹著嘴角跟方姨回笑。陳景俞看得就來氣,她就知道,那個女人也是個不安分的女人,難道還想要變成別人的姨太太?
身份地位就在那擺著呢!她第一個不同意!
摔了筷子起了身,陳景俞摔下一句“吃飽了”就走了出去。陳老爺喊住她,蹙眉低喝:“你每天這麼晚才回來,早上又急巴巴的出去,到底是去見什麼朋友?怎麼不帶回來給我看看?”
陳景俞憋紅了一張臉,轉身就留下了眼淚。
“這又不是我家,我做什麼要領回來!好好的漳州你不呆,非得要來武昌做什麼?我出去逛逛還不許,非得要我天天藏家裡麼?”
陳老爺長嘆一聲,想起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在漳州做出來的蠢事,又是一頓搖頭。
陳景俞出了門,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頭那一條消不掉的醜陋傷疤,冷冷一笑。倘若他們還是要逼她跟那男人訂下婚約,她也照樣還會用刀子再割一回!
到了醫院,商澤修還未醒來,她把隨身的小包放在他的枕邊,輕聲喊著他的名字。得不到回應,她越發的大膽了一些,手指一一劃過他的眉眼,描繪著她想了許久的輪廓,眼神漸漸痴迷,唇角就要相碰……
那雙眼睛突然睜開,冷到不能再冷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陳景俞,讓陳景俞有了一種羞愧,想要鑽進地縫裡頭的感覺。
商澤修眼裡的冰冷透出嘲諷,似乎是被那嘲諷給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