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晌午時,宋晚才領著雅晴進了一家書畫店。
店鋪內客人不多,宋晚和雅晴牽著二毛進去的時候,掌櫃的正招呼著兩位姑娘,從穿著上看,那二人應當是主僕關係。
水藍色裙衫的少女,瞧著與宋晚年紀相仿,身邊跟著一位二十歲左右的丫鬟。
掌櫃的正給她介紹一幅畫,畫的是百歲松,上面還題了一個“壽”字。
“韓小姐,您瞧瞧這幅百歲松,這可是蘇老先生所作,當壽禮再合適不過了。”掌櫃的笑臉相迎,牙齒整齊白淨,眼神殷勤,十分熱情。
韓子卿擰著秀麗的眉頭,盯著那幅畫左瞧右瞧卻也是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一聽是蘇老先生所作,她倒是有些心動了。
“小姐,丞相大人不是最喜歡蘇老先生的畫作了嗎?您要是把這幅畫當做賀禮送給丞相大人,大人一定會很滿意的。”身邊的丫鬟鼓動她將畫買下來。
可韓子卿心裡又惦念著方才在對面那家玉器店裡瞧見的那隻玉枕,尋思著不如去探望姑姑時,讓姑姑幫忙拿個主意。
她鬆開了畫軸,抽手:“掌櫃的,這畫本小姐暫且不買,你替我留兩日,我兩日後若是不要你再賣給別人。”
女音清脆,語氣卻很霸道。
掌櫃的一臉為難:“韓小姐,您有所不知。現在市面上流傳的蘇老先生的畫作,那都是蘇老先生年少時所作。現如今蘇老先生的作品已經非常稀有了。”
“既然韓小姐您要小的留,小的自然也不好推辭。可是韓小姐,可否先交納訂金?這樣小的也好跟其他客人們交代啊。”掌櫃的話說得比較委婉,其實心裡是不願意留的。
兩日啊,誰知這兩日來會不會有更好的買主。更何況這位韓小姐,兩日後還不一定會買。
這麼一想,掌櫃的心裡更惆悵了。
韓子卿一聽,眉頭擰的更緊了,剛想說什麼,卻見旁邊忽然伸出一隻白淨好看的手來。
“這畫我要了。”宋晚伸出手,將那塊刻有“瑾”字的玉佩壓在了櫃面上:“掌櫃的,這畫我要了。不過我今日身上銀兩沒帶夠,你瞧瞧這塊玉可以抵押不?”
宋晚想過了,要給宋炳申買壽禮,她肯定買不起。
但是這塊玉佩價值不菲,一定可以換壽禮。
反正對於宋晚而言,這塊玉佩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若說之前它的意義是幫她弄清自己的身世,現在她也回到丞相府了,留著似乎也沒什麼用處。
再說了,若她跟這塊玉佩真的有緣,說不定將來還能再遇上。到時候有錢了,再買回來便是。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不僅韓子卿蒙了一逼,連掌櫃的都愣住了。
半晌反應過來,掌櫃的端著那塊玉看了好一陣,咧嘴點頭:“可以可以。不過公子,您真要用這塊玉換這畫?這玉可比畫要值錢多了。”
“那你找補些銀兩給我?”宋晚眨眨眼,倒是沒有想到這掌櫃的還挺實在。
聽宋晚這麼一說,掌櫃面色略微尷尬,“這……”
宋晚也只是那麼一說,“說笑罷了。”
“不過掌櫃的,這玉佩你可否幫我留些日子,我若是有了錢,還想將它換回來。”
“這倒是可以的。”
他們一來一去,生意談得融洽,旁邊的韓子卿卻是黑了臉。
玉手猛地往櫃面上一拍,少女怒道:“掌櫃的你這是什麼意思?這畫是我先瞧上的,眼下你要賣給他不成?!”
宋晚身邊的雅晴終於仔細的瞧了那主僕二人一眼,不瞧還好,這一瞧,雅晴頓時變了臉色,張了張嘴咬到了舌頭。
無奈,她只好悄悄拉拉宋晚的衣袖,壓低聲音:“小姐……咱們還是去別處瞧瞧吧。”
斷然不能讓自家小姐開罪了韓小姐,這可是位不好惹的主。
“為何?這百歲松正好適合給爹爹當賀禮,別處怕是瞧不到比這合適的了。”宋晚遞了玉佩,便笑盈盈的對掌櫃道:“麻煩您幫我包起來吧,送我爹的,可包得漂亮周正些。”
相比蠻橫無理的韓子卿,掌櫃的自然更喜歡宋晚這可愛又可親的小公子。
連聲應下,將畫卷好,準備替她包好。
旁邊的韓子卿哪能就這麼讓她把畫買走了,又狠狠拍了拍櫃面,她斜目瞧了一眼掌櫃的正要收起來畫卷,和那塊玉。
“慢著!”一聲厲喝,韓子卿冷笑一聲:“掌櫃的,你可別被人騙了。”
掌櫃一愣,隨即和宋晚一道,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