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你可知道當初追蹤你全靠了它。”開口,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
雲二心中一凜,恨然瞪向那隻高傲的鷹,誰知那鷹竟然毫不相讓地回瞪了過來,精光閃動的利眼中竟是輕蔑和鄙屑的神色,看得雲二好氣又好笑,暫時將那煩擾自己的問題拋在一邊。
“原來是你害得我那麼慘啊——”終於又恢復了以往那散漫慵懶的笑,緊攫住鷹兒的銳目,她沉下了聲,語氣溫柔得幾近詭異。
動物的敏銳讓那隻安穩地立在乾白肩上的獵鷹察覺到一股潛在的危險,對著雲二它不安地撲了撲翅膀,肩頸上的毛都聳了起來。連著乾白也感覺到一股寒意自脊樑處伸起,預感自己恐怕也將要受到波及,不由有些後悔將這事說出來。
輕咳一聲,為了不再讓鷹兒的鐵爪在肩上受驚似的動來動去,他決定轉移開雲二的注意力。
“你為什麼改變主意?”他沉聲問,指的是她阻止乾明明一事,當時她在黑暗中用手摸索探查他受傷的情況時所傳遞出來的慌亂和擔心他現在仍清楚地記得。雖然事後她又是一臉的若無其事,但是他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而今不過是想親耳從她口中得到確定。
雲二收回與獵鷹對峙的目光,茫然看向他平靜無波的英俊側臉,“你說什麼?”他問得突兀,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帶著溼氣的風迎面撲來,減弱了些許雨後烈日引起的暑氣。一枝斜伸出來的樹枝擋在了小路正中,上面開著細碎的白花,幾隻蜜蜂正在上面忙碌著。
乾白嘆了口氣,停下來,轉向身邊這個時而聰慧睿智,時而會如眼下一般犯點小糊塗的女人,“你還恨我嗎?既然報復,為什麼不堅持到底?”這是問題關鍵,在知道她是雲姬的徒兒後,他就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抱有很深的恨意了。他為了看破情關,一生玩弄過不少女人,往往在得到她們的心後,轉過頭便毫不留情地將其拋棄,為他心碎的女人不計其數,而云姬便是其中之一。如果雲二對此始終耿耿於懷,可以預見,他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這或者就是常言說的風水輪流轉吧。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雲二修眉微挑,露出一個詭異的訕笑,不是很認真地道:“這也是問題?當然是不希望你死。”真做假時假亦真,她自己還曾為這個問題煩惱過呢,或許這便是真正的答案也不一定。
看到乾白露出不滿的表情,她哂然而笑,繼續道:“雲娘都不恨你,我更沒有理由再恨你了。”一直以來,雲娘雖然為他鬱鬱寡歡,可是卻從未恨過他,自己即使心疼雲娘,似乎也沒有那資格恨他吧。何況她已將雲娘曾受的種種都還報在了他身上,令他被執著了二十餘年的女人背叛,至於所受傷害是大是小,那完全是他個人性格和承受力的事,她無法強求。因此,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再不恨他。而且,相處之後,她尤為肯定一點,那就是凡與他相處過的女子,明知會有被拋棄的下場,恐怕仍然無法不被他吸引。就是她自己,似乎也逃不出這個迷網,難怪雲娘叫她不要去招惹他,她現在終於知道雲娘是在為她著想,而不是怕他受到傷害。這世上,怕還沒有人能傷害他吧。
她的答案是乾白想要的,然而他卻不喜歡她說出答案時的神態和語氣,一臉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有一種她隨時都可以灑脫地揮揮衣袖,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的想法。即使他很肯定她會答應他的條件,這也不能使他心中的安心增加分毫。
心中苦笑,他將那枝開滿白花的樹枝引開,讓雲二過去。生平首次在面對女人時升起束手無策的感覺,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老了,竟然連一個小女娃的心也捉不住。
因為乾白二人久去不歸,自然驚動了山城,於是乾白的同胞兄長乾青親自率領家將來到黑霧澤外緣,準備硬闖黑霧澤要人。似乎對他們的動靜瞭如指掌,在他們剛抵達的第一天,黑尉就派出了使者告知他們乾白的境況,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雖然有所懷疑,乾青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直到數日前黑尉再次知會他們乾白在黑霧林中遇險,讓他們展開搜救行動。
原來黑尉真的知道黑霧林中發生的一切事情。想到他並沒有棄他們於不顧,雲二先前對他所抱的微辭頓時煙消雲散。
一邊任山城內的大夫為她用夾板重新固定右手手臂,雲二一邊看著乾白聆聽那個長像與他有幾分相似的老者述說近月來山城和江湖上發生的大事。心中卻暗自納悶,既是一母同胞,年齡相差也不大,為何一個已垂垂老矣,另一個卻仍如壯年之人。
“白三惹到了卿家的人,被卿家人生擒扣壓了起來。紀十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