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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只是反應已遲,在雲二手觸上她腰時,只覺身子一麻,然後便保持著前傾的姿勢僵在了那裡。

又栽了!她挫敗地抿了抿唇,卻依然笑顏如花,“人家只是逗著你玩呢,你倒當真了不是?”一口江南的溫柔,讓人想不到其實是一肚子怒火。可惡,每次都佔不到這個人的便宜。

雲二卻不為眼前這張楚楚可憐的騙人臉蛋所動,笑吟吟地伸出食指挑起青歌的下頜,悠然道:“如我半月沒有訊息,那就叫不對了……都多少年了,還是這麼笨啊!”說著屈起手指在她光潔的額上“啵”地彈了個爆慄,見到她要怒不怒的樣子,不由大笑起來。

3 逃亡

該死!明知是陷阱,還是著了道兒。

急促的喘息聲在黑暗的林子裡響起,一聲悶哼,她腳下一軟撲跌在長滿荊棘和野草的泥土地上。荊棘劃破了她的臉,傳來的疼痛相較於之前所受的傷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在奮力逃亡了一天一夜後,她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加上身上的毒傷,若追兵趕上,恐怕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兒了。

無力地伏在地上,臉透過草葉貼著冰冷溼潤的泥土,枯草腐葉的黴爛味混合著溼地的泥腥味立時充塞鼻腔,一陣昏眩襲上,讓她幾欲昏厥。

犬吠以及馬蹄踏地的聲音隱隱傳來,她心中一凜,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她自己本是偷竊收集情報的高手,也是追蹤方面的高手,在隱蹤匿跡方面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一路逃來,當然使盡了渾身解數隱匿行跡,沒想到還是被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追上,讓她想休息一下也不行。看來他們當中定然隨有追蹤的高手在內。

不,她絕不允許自己落在他們手中!

一咬牙,憑著堅韌的意志和無比的毅力,她迫使自己站了起來。受傷的腿已經麻痺,完全失去了知覺,讓她一個踉蹌差點再一次跌倒。

犬吠聲越來越大,還夾著混亂的人聲。

到了這時,她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忌自己是否會留下蹤跡,只是靠意志硬撐著拖動疲憊不堪的身子及幾近廢用的左腿在密林中高一腳低一腳困難地前行。

因為是荊棘叢生的密林,馬匹難行,追襲的人顯然都舍了馬。即便神志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她依然可聽見衣袂拂風的聲音緊隨在惡犬的狂吠聲後向她這個方向追來。

可惡!

她咬緊牙關,奮力地拖動身子,明知以現在這樣的速度想逃出重圍根本是痴心妄想,只是在她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妥協這兩個字,她只學會了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刻。

鑽過一叢又深又密的灌木,一聲輕呼,她腳下突然踩空,連反應也沒來得及,人已翻滾而下。一路上不知壓壞了多少植物。雙手出於本能地在空中亂抓,卻始終沒能抓住一個能阻止她去勢的物體,只是徒然令柔嫩的手心被劃爛。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盡頭處竟然是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溪,身體陷入麻木的她連掙扎也不能,只能身不由己地被水流帶得衝奔而下,人卻再也支援不住昏了過去。

冰冷的水滴打在臉上、身上,生生地疼,還帶著徹骨的寒意。儘管渾身疲累痠痛得幾乎不像是自己的,雲二仍然被冷得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再隨水漂移,而是安安靜靜地擺在溼冷的沙地上,半邊身子仍浸在水中。耳中傳來水流動的聲音以及嘩嘩的水滴打在草木及地上的聲音。是……

她費勁地撐開眼皮,一滴大而冰的水滴恰恰落入她的眼中,讓她不得不再次閉上了眼。是下雨了啊,這也算是天助她吧,不僅能沖洗掉她留下的痕跡,還可以拖延敵人的行動,讓她多了一絲逃脫的希望。

一聲悶哼,她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整個身子都陷入了麻痺的狀態。究竟是因為毒還是因為冷她已不能分清,唯一知道的就是若她一直躺在這裡,即使不被敵人抓到,也會被活活冷死。

深吸一口氣,她再試了一次。

還是不行,還是不能動彈。

不得已,她迫自己冷靜下來。坐以待斃向來不是她雲二的作風,就算是處在這樣的絕境中。雨水沖洗著她的臉,讓她的腦子持續保持在清醒的狀態,併為她早已被溪水溼透的衣服補充著水份。

慢慢來,她不相信如果她不停地嘗試,會一次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於是她不再急躁,決定從最細微的動手指開始,一根、兩根……

終於,在不屈不撓的意志支撐下,耗盡了殘餘的力氣,嘗試了不下數十次,花了近兩個時辰,雲二終於抓住身旁的不知名藤蔓或是什麼樹枝勉強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