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扶的；甚至蓉兒開口喊的第一聲，不是爹爹，而是姑姑。

一直陪著蓉兒的，是面前這個女子。

一股愧疚襲上心頭。

良久，他看向蘇毓，對她說出了最真摯的一句話。

“謝謝你。”

蘇毓長嘆一口氣：“死者已矣，生者還是要好好珍惜生命的。”

黃藥師沒有說話，只是勾起了那從四年前蘇毓上島以來見到的第一抹笑容。

煞那間，滿目芳華，桃花似乎也失去了色彩。

“你可願做蓉兒的乾孃？”黃藥師突然問道。

蘇毓聞言一怔，隨即想到黃蓉喊黃藥師爹，喊自己孃的場景，搖了搖頭：“姑姑就好。”

黃藥師沒再勉強，他看了一眼正好整以暇的周伯通：“這次算你好運。”說完，飛身離開。蘇毓緊隨其後，也跟著離開了這裡。

留下老頑童周伯通在原地衝著蘇毓喊：“那誰誰，你還沒答應教我功夫呢！”

原著中的黃藥師，在馮蘅離開後，把一腔心思全部放在了獨生愛女的身上作為感情的寄託，故而十分疼寵於她，然而這裡因為有蘇毓的突然出現，再加上蘇毓對黃蓉的疼愛並不是作假的，黃藥師便放心地把女兒完全交給蘇毓，自己整天不是緬懷亡妻就是努力研寫九陰真經心法，卻忘記了，黃蓉最需要的，是來自他的關愛。

黃藥師又想起了上次聽到的話。他來到黃蓉的床前，看著睡夢中女兒甜美的笑顏，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

蓉兒，爹爹錯了，竟然一直忽略了你，現在爹爹改正了！

蘇毓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一年之後自己就要離開，之前一直因為黃藥師對黃蓉的不重視而煩悶，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

黃藥師從屋子裡面走出來，看向蘇毓，突然開口：“能陪我走走嗎？”月光下，他的眼中彷彿泛著銀白色的光。

蘇毓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好。”

夜色中，青白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緩緩行走在桃花間，莫名讓人覺得很和諧。

“我和阿蘅就是在這樣一個夜晚遇見的。”黃藥師緩緩開口。

“那時，我剛剛參加完華山論劍，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

“那一晚，她因為不想嫁給一個自己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而偷偷從家裡溜出來，然而一個沒有武藝傍身的獨行女子最是不安全的，她那時險些被人綁走，不過，她很聰明。”黃藥師目光悠遠地看向前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我因為一時好奇，悄悄跟了上去，誰知她竟是個過目不忘的，偷偷翻到兩個綁匪的賬冊，把上面的內容都記了下來，然後假說自己是陰間記載人功過的神明，把那兩個人耍得團團轉。”他嘴角含笑，眼睛裡溢滿了溫柔。

“這麼有意思的女子，我怎麼會放過？”他說這句話時仍舊神態溫柔，蘇毓卻能想象得到他那時的恣意張狂。他也確實有這樣張狂的本領。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於是隨後我便裝成是一個書生，和她同行。”

“她也是一個博學多才的女子，琴棋書畫烹飪女紅樣樣精通並且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也是這樣一個女子，讓我為之欣賞，為之心動。那時，我在想，這普天之下，還有哪一個女子能比她更配得上我？”

“後來我們成親了，住在我的桃花島上，每日琴瑟和鳴，那真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日子。”黃藥師長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我一時的貪心，她該是不會離我而去的。”

“當年五絕華山論劍，為的就是爭奪秘籍九陰真經，最後得勝的是中神通王重陽，然而還有人不服氣，就比如西毒歐陽鋒。他偷襲王重陽不成，卻也讓王重陽身受重傷。王重陽臨終之時把九陰真經交給他的師弟周伯通，就是今天來的這個人，命他找個地方把經書藏起來，那周伯通便來到這裡。”

“阿蘅一直是一個心思特別細膩的女子，她看出了我對九陰真經的渴望，使計騙老頑童借閱了下冊，用自己超強的記憶力硬生生背了下來，最後周伯通以為那是一本普通的經書，把經書撕毀。”

“阿蘅後來把經書默寫了下來，卻不想我門下出了一對叛徒，偷走經書。我一怒之下挑斷其他所有弟子的手筋腳筋，把他們趕出師門。阿蘅不忍見我這般，強撐著又默寫了一遍，只是到底時間長了，她又不懂這些，默寫得斷斷續續，最後甚至因此，難產，生下蓉兒便離開了。我在她身邊守了她一天一夜。”黃藥師的聲音突然低沉：“說起來還要感謝你，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