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島主，五年之約已過，蘇毓可不再是你桃花島上的女僕。”

蘇毓這話，讓黃藥師愣了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想要拉住蘇毓，卻見蘇毓後退了一步。

“你的內力——”黃藥師有些吃驚道。

蘇毓面無表情地轉身，在黃藥師想要再次拉住她的時候飛身躲過，同時以笛為劍，只用了不到十招，笛子的前端便抵在了黃藥師的脖子上。誠然，黃藥師沒有出全力，可高下已分。

蘇毓一言不發地轉身，淚水沒有再留下來。也許，那一晚，她便流盡了所有的眼淚。

“毓兒！”黃藥師喊道：“和我回去好不好？做我的妻子，我黃藥師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蘇毓頓住腳步，嘴角卻掛起一抹冷笑：“那馮蘅呢？還有一個馮芷，你們現在還沒發生點兒什麼？”

“於阿蘅，只剩愧疚，於馮芷，從未有情。”

蘇毓轉過身來，細細地凝視著黃藥師，這個回答讓她的心，隱隱有回暖的趨勢。

“對不起，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敢再相信了。”蘇毓的話恢復了平淡無波，話中的內容卻讓黃藥師的心也痛了起來。

“我怕有一天，我又因為誤穿了馮蘅的衣服，進了她的墓而被斥責了。”她盯著黃藥師的眼睛：“實話和你說，我本不是人，來到這裡，原本就是為了尋找屬於我的愛情，可是，這不代表我的愛情就是廉價的。之前愛得太苦，不如不愛。”

“毓兒，我——”黃藥師想要說什麼，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今天留不住她，他便是要永遠失去她了。

“與其相濡以沫，藥師，我們不如相忘於江湖吧！”強忍著心頭的苦楚，蘇毓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黃藥師一個人佇立在原地，好像成為了一尊石雕。

這是蘇毓第一次喚黃藥師的名字，大概，也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了吧！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似乎是老天爺在為這段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感情而嘆息。

不是不愛你，只是，再也不敢愛了。

不是不愛你，只是，我的愛不是廉價的商品。

不是不愛你，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八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

單槍匹馬來到了白駝山莊，蘇毓遇到了正在養傷的歐陽鋒。

“你來了？”歐陽鋒神色複雜。

“你知道我要來？”蘇毓反問。

“沒能殺了你，我便知道，你終有一天會來的。”歐陽鋒淡淡地說道：“說來也是我太過自負，竟然以身試藥，否則也不會如此虛弱，讓黃藥師有了可乘之機。只是我沒想到你是黃藥師的未婚妻，那個奶娃娃是黃藥師的女兒！”

“你錯了。”蘇毓道：“我不是黃藥師的誰，從開始就不是。”

她低頭看了看武功只恢復了五六層的歐陽鋒，搖頭嘆息：“本想用你來試試我的劍法的，現在看來，你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蘇毓說完，轉身離開了。

歐陽鋒沒有說話，然而他的眼裡卻分明有一絲的怨毒和得意。他也是一代宗師，自然知道，當一個人的武功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普通的人已經不值得他動手了，蘇毓能說出這句話，證明他在蘇毓的眼裡，也是那樣的存在了，這卻更加堅定了他想得到天下第一的想法。只是，她不管殺不殺他，都是註定要死的了，只因為，她來了這白駝山莊，來到了他的面前。

出了白駝山莊，蘇毓望著天，心下茫然。天下之大，這裡竟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沒有感受到一點兒要離開的徵兆。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心悸是怎麼回事兒？蘇毓強壓住心底的詫異，也許，自己還應該去一次桃花島，了結這一切，那時候，自己才能離開吧！

再踏上桃花島，只是物是人非了。蘇毓信步走到島上，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靜靜地坐在水邊，一雙瑩白如玉的小腳一上一下地踏著水。

彷彿是感受到蘇毓的目光，小姑娘回過頭來，在看到蘇毓的一瞬間，眼淚流了下來。

“媽媽——”黃蓉喊道，不顧自己還沒穿上鞋襪，急急忙忙地跑到蘇毓的身前，想像以前一樣撲到她的懷裡，卻生生忍住了。

蘇毓想說什麼，卻突然感受到了手臂上的劇痛。那劇痛從手臂蔓延直到心臟。

是歐陽鋒的蠱。

那些蜘蛛不是普通的蜘蛛，而是歐陽鋒養的蠱中蠱。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