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用騰出的一隻手,握拳打向她的風池穴,由於力道不小,吳媚登時昏厥。
軟軟的身軀從她胳膊間滑下去,冷秋心有點慌,伸指探探她鼻間,確定沒有死,只是暈厥,才略鬆了口氣,剛才撞她後腦的穴位,冷秋還一時怕把握不好,現在看來,出手還是挺準。
她拍了拍雙手,換好衣服,將門關上,還上了鎖。
左宅後園有一處圍牆的邊上,長了一顆高大的榕樹,枝椏伸出牆外。冷秋不過眨眼功夫,便攀上樹,一躍而過,跳上牆頭。
而從牆頭跳下地,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頭有點發暈。
她甩了甩腦袋,裹緊了大衣,朝前走去。
冷風不斷地往口鼻裡吹,吹得她眼睛溼潤髮疼,走著走著,忽而想起左潤冬說過的話,“出門的時候,怎麼不帶圍巾?有風的時候,以後少出門。”
雙眼更加溼潤了。
視線漸漸模糊不清,可是這條路,不管有多遠,她一定得走下去。
深夜了,阿婆湯圓店還沒有關門。
看到冷秋進來,一股冷風襲進,阿婆從爐邊顫巍巍站起來。冷秋雙手捧著花,放在一邊,很快又出去了。
再回到左宅時,靜悄悄的,左潤冬還沒有回來。
她慶幸自己回來的早,比他早。
可是一想,他好像有說過,他今晚不回來。那她今晚,無論什麼時候回來,肯定都會比他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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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廝殺(三十四)
她已經習慣了他不回家的夜晚。
夜深人靜,風在窗外飄來飄去,她輾轉反側,也睡不安穩。
可是越來越困,睏意越來越深。最終入夢,夢裡依然有他的笑臉,彷彿聽到他在說:“……秋……你怎麼捨得?”
他渾身是血,從某個地方爬起來,鮮血淋漓的手,伸來撫上她的臉,染得她面目也一片鮮紅,仍然小聲問她:“你怎麼捨得?”
懇她想說話,喉嚨卻像被一隻大手,生生扼住,說不出話。
可是她的眼淚齊唰唰的流下來,嘴裡喃喃地,無聲地:“我捨不得,捨不得……”
“對不起哥,對不起……對不起……”
讓他微笑著,忽然倒了下去,她慌忙伸出手臂去接,他倒在她的懷裡說:“我依然愛你……只愛你……”說完,再也沒有了聲音,彷彿睡著了,可是她卻越來越慌,心口疼痛得抽搐。
她低頭,撕啞的嗓子絕望地喊道:“哥——哥——!”
他再也沒有醒過來,醒過來的是她一雙侵滿涼淚的眼眸,在夢裡哭得肝腸寸斷,醒後痛不欲生。
有電話在房間響起。
冷秋震了一刻,才伸手去接,含著淚哽咽的“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卻是一陣沉默,稍後,是他的聲音,低低柔柔:“秋,你在哭?”
她說:“沒有……”
嗓音澀啞,已充滿了哭腔。
他似乎看到,這邊的她淚流滿面。
他說:“別哭……傻丫頭……”
她緊緊攥住聽筒,一整隻手卻在劇烈地顫抖。
他聲音很低,很低:“我不會死的……”
然後,彷彿帶了點蒼涼的笑意:“以後別夢見我死,好嗎?夢見我們的婚禮,就會開心些……不久的將來,我要給你一個世紀婚禮。秋,別再哭,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哭。”
她點頭,兩顆大大的眼淚滾落,從臉頰流到嘴角,鹹鹹的。
那晚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打電話回來,而且是在她做夢之後,難道心有靈犀?
可是,他不知道,那晚她哭了一個晚上,哭到天亮。
止不住的眼淚,洶湧的打溼了她的臉,心裡也是溼淋淋的。
連早餐都沒有下去吃。
叫僕人端上房間來,她隨意吃了一點,然後坐等著他回來。
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只是等得心急如焚。
男人在外面幹什麼事情,有時候,女人真的不要去過問,否則一旦知道事情真相,殘酷的現實徹底打擊失去生存的信心。連一點點幻想都擊碎得無影無蹤。那樣,太絕望!
如果她不是冷秋,寧願自己不知他在外面幹什麼,只要這一生,可以依靠著他的懷抱就好。
如果不能有一生,哪怕半生,和他在一起渡過的時光,縱情歡笑,任性撒野,也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