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弩手漸漸的忘卻了他們的目標,甚至忘卻了逃跑,只是在原地默默等待著死亡的到來,這就是一個人包圍了十幾個人的情況。
薇薇安娜漸漸跟不上艾的速度了,但她也並不需要再跟著了,弩手即將被清理乾淨,只剩下兩個聖騎士。想到這裡薇薇安娜的目光不自覺地挪向了那邊那個靠在樹上的騎士,正在輕鬆的跟他的主教,有說有笑著回憶起他們甜蜜的童年,她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波瀾。突然,她發現自己的腳下有一抹奇異的藍色,定睛一看,竟然是剛才被削斷“冰封”的斷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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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諾森加德手下留情的命令反而化解了被他保護著的蕾絲的危機,諾森加德用手中半截的冰封隨意撥開了向她飛去的弩箭,心中有些黯然。畢竟是陪伴了自己近十個年頭的佩劍,如今劍亡人在。
“謝謝你。”蕾絲說。
“不用謝我。”諾森加德說,“要謝就去謝十八年前的自己吧!”
“她那時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那個男孩很孤單,很可憐。”
這句話勾起了諾森加德的回憶,他苦笑著搖搖頭:
“那就謝命運吧。”
說罷他讓他的身體靠著樹根坐下,胸前依舊血流不止。
“這……”蕾絲猶豫著伸出手,“我幫你包紮……”
“你會嗎?”諾森加德反問。
“不會……”她誠實的說。
“那就不必了,死不了人的。”諾森加德說,“我倒是期望那個人能來替我包紮,當然,如果她還要我的話。”
說出這句話時,即便遲鈍如蕾絲的人都看出了他那清秀的面龐上略微泛紅,如此天然不加修飾的羞澀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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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所有的弩手,艾再度對上聖騎士塞爾圖和尚薩。
上次沒有找到答案的艾給了他們一人一招的機會,而這次找到了答案的艾沒有這種心情。他甚至不用將熾炎揮舞出漫天的火影,只是那一閃而滅的星星火光就夠了,彷彿那兩人的生命之火,一閃而滅。
“你……還好吧!”結束之後,他對蕾絲說。
艾覺得有些對不住蕾絲,差一點就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諾森加德伸出援手的話。
“我沒事。”蕾絲答到。
艾的目光挪到了諾森加德的身上,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從任何方面上來看,這兩個人都是敵人和對手,甚至一輩子都可能會是。但是現在,兩人不再有敵對的理由了,因為諾森加德剛剛選擇了一條與艾同樣的道路。雖然剛剛他叫囂著要殺了艾,可是現在以他的狀態這隻能是一句玩笑了。何況,他看著艾的眼神中,敵意淡了許多,也許是因為他雙頰上的淡淡紅暈吧!
兩人都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還是諾森加德先說話了:
“你剛才說允許我帶著薇薇安娜離開,這話還有效嗎?”
看到艾似乎還在猶豫,蕾絲也插話道:
“他剛剛救了我,何況你們以後也不是敵人了,甚至不會再見面。”
但這不是艾所想的問題,他傳給薇薇安娜一個求助的眼神。
她微笑著點點頭,俯身攙扶起了諾森加德。
那一瞬間的眼波有些奇異,艾沒有看懂,諾森加德沒有看到。
他看到的是薇薇安娜豐滿的身軀貼了上來,這是什麼?獎勵的擁抱嗎?兩人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蕾絲微笑著看著親密的兩人,想著十八年前那個孑然一身的小男孩終於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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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加德的瞳孔驟然縮小。
“對不起。”薇薇安娜在他耳邊耳語。
血,他的和她的,滴滴答答的沿著兩人的手臂滑下來。
薇薇安娜放鬆了她的擁抱,卻依然讓他躺在她的臂彎,與其說像女王和他的騎士,不如說像母親和她的孩子。諾森加德依舊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半截插入自己胸口的“冰封”斷刃。
“難道我會死在自己的劍下?”他如是想。
“為什麼?”諾森加德用盡力氣問出了這個也許每個人都想問的問題,為什麼薇薇安娜竟然要殺他?為什麼結局會是這樣?
“為什麼?”薇薇安娜與往常一般,誇張而爽朗的大笑起來,“很難理解嗎?好吧!也許對你來說的確是,因為你愛上了我。我聽說過,男人通常對他的第一個女人有著特殊的情感,你愛上我並不奇怪。其實女人又何嘗不是呢?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