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猛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
薩拉凝視他許久:
“所以我更希望你能顧及我的感受。”
她輕輕的放開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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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與薩拉爭吵的一幕幕依舊曆歷在目。
如今的他不再像當初那樣幼稚,儘管有些原則他依舊沒有放棄,也不會改變。對於宗教,尤其是光明聖教,他了解得更深,也更加深了他的厭惡。
信仰,不過是弱者在失敗之餘為自己尋找的心靈上的慰藉,這句話不是他說的,但他早已聽很多的哲人這樣講過。
換句話說,當一個人選擇了相信神靈的同時,他拒絕了相信真相,他自己選擇了被欺騙,被矇蔽。
但無論如何,不管以什麼樣的名義,將無辜的人騙去送死,是絕對錯誤的,也是他絕對唾棄,鄙夷而且不能容忍的。
於是他應該制止這一切的發生嗎?他應該在這些人面前橫刀立馬,大聲喝止他們回頭是岸嗎?
正如同身後這些朔望會的信眾,他們相信了託薩卡琳,義無反顧地走向死亡,也許他們在臨死之際終於醒悟過來自己原來是受了欺騙,也許他們到死依舊沉浸在甜蜜的謊言之中。但他應該去阻止這一切嗎?他有這樣的責任嗎?
曾經的自己會堅定的點頭。
而現在的艾卻不再確定。
如果這些人放棄了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卻將自己的命運交於他人,或者是神的手中,自己真的有拯救他們的必要嗎?或者說,自己真的能拯救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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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腳步聲在基魯身前不遠的地方停下,又慢慢離去。
基魯在心中默默地長舒一口氣。
但他依舊深知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
當一縷晨光初現在東方的天空,自己將再也無處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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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默然凝望著東方的天色,不是魚肚白,也不是血紅,而是一種詭異的彷彿躁動著的黑色。
今天的日出的確比往日更晚一些。
“你準備好了嗎?”薩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沒有轉身,只是平靜的說道:
“你又何必要再親自跑來一趟呢?”
“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欠你什麼。”薩拉說。
伊芙轉過身:
“你的確不欠我什麼,這都是我自找的。”
明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薩拉的臉上卻不見任何一點欣喜:
“你準備好了。”
這是疑問句,設問句還是陳述句?薩拉自己也不知道。
伊芙笑著:
“還記得八年之前嗎?也是這樣一個清晨。”
薩拉點點頭。
“就與八年前一樣,我做了決定,就沒有人能更改。”
“你不必愧疚,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他。”
伊芙將那枚徽章——守護者之盾重新交還回薩拉的手上:
“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所以還給你。”她說,
“答應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這樣,他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都為他做了什麼。”
說罷,伊芙翩然起身,任由兩個一臉冷酷計程車兵將她帶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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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帕拉迪亞的餘孽,試圖進入教堂行刺未果,被我們擒獲。”喬裝成光明騎士的辛博在一個略顯陰暗的樓梯口對守衛打扮的人說,依舊是那一套早就編造好的說辭。
“好吧!”那守衛年紀不輕,看來資歷也不淺,面對光明騎士團的騎士也只是隨意的說道:
“把犯人留給我們就好,你們可以走了,這沒你們什麼事了。”
“不,您誤會了。”辛博說道,“是聖女大人要我們來這裡提之前帕拉迪亞的犯人,然後帶著一起去接受她的質詢。”
那守衛眉頭一皺,顯然是有些警覺了:
“你們有聖女大人的親筆命令嗎?”
“當然有。”辛博爽利的笑著,深入鎧甲的手中再次摸向了那柄短劍,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這遠遠不夠,有的時候,你要學會自己創造機會。”這是那本《軍事戰術入門》上辛博用紅筆勾勒下來的原話。
黑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