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談談。告訴他,他在做的事情是不對的。然後,說服他。
好。他能那麼做的。這會很難,但他能那麼做。他也該和埃蒂說說嗎?傑克不這麼認為。埃蒂知道後會使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讓羅蘭自己決定告訴埃蒂什麼吧。羅蘭畢竟是我們的首領。
帳篷的口蓋再次抖動,傑克的手伸到他身體的一側,如果他帶著他的工裝包的話,魯格一般都掛在這裡。現在,它當然不在這裡,但一切正常,是奧伊,他想把鼻子伸進口蓋,所以把口蓋往上推,好讓他的頭鑽進帳篷。
傑克伸手去拍他的頭。奧伊用牙齒輕輕地咬住他的手,開始舔起來。傑克也很樂意讓他舔。他早把睡意拋到九霄雲外了。
帳篷外面的世界是一幅濃重的黑白素描。佈滿岩石的斜坡伸向河流,河流現在看起來又寬又淺。月亮像是空中的一盞燈。傑克看到佈滿岩石的岸邊有兩個人,嚇得直冒冷汗。這時候,月亮轉到雲層裡,整個世界都黑了。奧伊的下巴又貼到他的手上,把他往前拉。傑克跟著他走,發現了四隻腳印,這讓他放心了些。奧伊在他的背後站起來,他在他的耳邊呼吸,他的呼吸聲就像是個小發動機發出的。
月亮從雲裡鑽出來。整個世界又亮了。傑克現在才看到奧伊已經把他帶到了一大塊花崗岩上,這塊花崗岩從土裡伸出來,就像是一隻被燒燬的船隻的艦首。這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他環顧四周,然後又向河岸看去。
其中一個他肯定不會認錯的。月光在金屬上的閃光足以讓人認出那是報信機器人安迪(當然它還有其他很多功能)。另外一個……另一個是誰呢?傑克斜視了很久,起初還是認不出來。他藏身的地方離下面的河岸起碼還有兩百碼。儘管月光明亮,但還是很難辨認。那個男人的臉抬起來,那樣他才能看到安迪,月光剛好照在他的身上,但是他臉部的輪廓還是飄忽不定。只是,那個男人戴的帽子……他認得那頂帽子……
也可能弄錯了。
然後,那個男人稍微轉了一下他的臉,月光從他的臉上反射回來,傑克現在確信了。在卡拉可能有很多牛仔戴著這種圓圓的墨西哥帽,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只看到過一個人是戴眼鏡的。
是,他是本尼的老爸。那又怎麼了?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我的父母。有些父母關心他們的孩子,特別是像斯萊特曼先生這樣失去了本尼的雙胞胎姐姐之後,他肯定會更關心自己的孩子的。奇Qīsūu。сom書本尼說,他姐姐死於熱肺,也就是肺炎的意思。六年前。我們出來野營,斯萊特曼先生叫安迪看著我們。然而半夜的時候,他決定過來看看我們,很可能他自己做了什麼惡夢。
有可能,但是那也不能解釋為什麼安迪和斯萊特曼先生要到下面的河岸去交談啊?
也許,他怕吵醒我們。也許,他現在就可能上來看我們的帳篷,那麼我就該回到帳篷裡去——也許他會聽安迪說我們都很好,然後徑直回羅金B。
月亮再一次躲到了雲層下,傑克想他最好還是待在老地方不動,直到月亮再次從雲裡出來。當月亮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的一切,使得他就像剛才在夢裡跟著米阿穿過整個廢棄的城堡時一樣難過。好一會兒,他想這有可能還是一個夢,有可能他做完一個夢又開始做另外一個夢。但是鵝卵石硌得他的腳生疼,奧伊在他旁邊的呼吸完全不像是在夢裡。這是正在發生的事實。斯萊特曼先生既沒有上來看孩子們的帳篷,也沒有徑直回到羅金B。(儘管安迪的確是跨著大步沿著岸邊回去了。)本尼的老爸在涉水過河,他在向東去。
他可能有理由去那裡。他可能有充分的理由去那裡。
真的嗎?那麼,那個充分的理由是什麼呢?不可能是那邊的卡拉,這點傑克很瞭解。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廢棄的土地和沙漠,邊界地和死亡之國雷劈的緩衝帶。
開始是蘇珊娜出了問題——他的朋友蘇珊娜。
現在看起來,他的新朋友的老爸也出了問題。傑克注意到他已經開始咬自己的指甲了,這是他在派珀學校的最後一個禮拜染上的毛病,然後他讓自己停下來。
“這不公平,你知道嗎?”他對奧伊說,“這不公平。”
奧伊開始舔他的耳朵。傑克轉身雙手抱住這隻大貉獺,把他的臉貼到他朋友毛茸茸的皮毛上。貉獺安靜地站著,讓他抱著。過了一會,傑克回到奧伊站的更加平坦的地上。他感覺好多了,感到了一點安慰。
月亮又鑽到雲層下面,整個世界都黑了。傑克站在老地方不動。奧伊輕輕地哼哼叫著。“等一下。”他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