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腹之中。”
“天弦長老問話,納蘭夢不敢隱瞞。”納蘭夢道:“納蘭谷主此時雖然已經修到虛仙七重的境界,但總覺得有些瓶頸和迷障並未完全看開。這首廣陵曲是他在閉關參悟的時候作的,雖然極為優美動人。但納蘭谷主卻說這首曲子只能算上半闕,並不能表達出真正的參悟之義。所以,才想請天弦長老賜教。”
“這分明是納蘭谷主在給老衲出難題。”天弦長老閉目道:“納蘭谷主乃是虛仙七重的境界,將天地之義都已經融於胸腹,怎麼還說向我請教。如果不是你這女娃兒言過其實,便是納蘭谷主有意取笑。”
天弦長老雖然嘴上說納蘭谷主有取笑之意,但語氣之間卻分明恭敬了許多。一開始他說起音帝谷谷主納蘭德的時候,都是直稱其納蘭老鬼。而現在再說話的時候,卻稱其為納蘭谷主。
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改變,一是因為納蘭德修為高深,已經到達了虛仙七重的境界。
而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納蘭德譜的這首“廣陵曲”實在精妙絕倫。不但動聽悅耳,更加直指人心,道出天地之義,令天弦長老從心底感到佩服。
沈鋒在此時道:“音律之事,並不一定要修為的境界高,才能彈的出絃歌雅意。天弦長老在第一時間聽出納蘭谷主琴曲裡面的真義,也算是知音。如果有天弦長老續寫下半闕,豈不是正好被傳為一件美談?”
天弦長老看了沈鋒一眼,見他不過冥仙四重境界的氣勢,卻在此時站出來說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既然你說音律之事無關修行境界。我且問你,你說這廣陵曲的下半闕當真要譜寫,應該以何意境為正義?”
第二百一十八章 廣陵曲(下)
納蘭夢見天弦長老剛剛有敬佩納蘭谷主的意思,沈鋒幾句話便惹的他有些不悅,不免暗暗著急。然而,不等納蘭夢說話。沈鋒已經上前一步,向天弦長老雙手合十行禮,道:“依我之見,納蘭谷主這首廣陵曲的上半闕雖然感悟出天地之義,將日月運轉,星辰排列,江河流瀉,山嶽聳立全部彈出。但在絃音之外,總有一絲蒼涼和寂寞。這首曲子將日月星河全部融於琴曲裡面,雖然大氣磅礴,卻也稍顯悲壯蒼涼。聽此曲,雖然讓人心靜到極致,但曲意臨終,再讓人回想的時候,總不免會有一絲淡淡的憂愁和傷感。”
天弦長老讓沈鋒說話,原本不過是看他境界尚淺,卻妄自評論納蘭德的這首“廣陵散”,有些不悅。他卻沒想到沈鋒這一番點評說出來,竟然極為準備,句句誅心。
“你說的對,說的對。那麼,你看下半闕該如何譜寫呢?”
見天弦長老追問,沈鋒道:“有天,自會有地。有山,自會有河。上半闕極盡悲壯蒼涼,盡顯天地大氣。天弦長老如果譜寫下半闕,依我拙見,倒不妨從歡愉輕快四字入筆。這種歡愉與輕快不比得到金銀財寶,晶石丹藥為喜。而是要以草長花開,日升雨落為喜。以情人相見為喜,以親人相聚為喜。以妻賢子教為喜,以國泰民安為喜。廣陵散的上半闕闡述天地之義,下半闕卻獨奏人倫之樂。依我看,剛好全部表達出天地人間之真義,可稱圓滿。”
“好!”
沈鋒的一番話說完之後,天弦長老先是好一陣閉目思索。過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方才重重的說了一個好字。
天弦長老直視著沈鋒,眼中滿是欣賞的神色,點頭讚道:“好,好,好。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居然有如此見地。天地之義,人倫之樂。好,好,好。你叫什麼名字?”
沈鋒躬身行禮,道:“弟子名叫沈鋒,是寺內的內門弟子。”
“一個內門弟子居然有如此見識,真是我般若寺之福。你與老衲相見,也是有緣。來,這串祥音念珠是老衲所佩多年之物,現在送給你。”
說話間,天弦長老自脖子上將一串一百零八顆的念珠取了起來,遞到沈鋒的面前,道:“這串祥音念珠,不但每一枚都是一個獨立的儲物空間。每一顆珠子裡面,更加擁有老衲在上面唸誦的一篇經文。有靜心的心經,有治病的藥師佛經,有懺悔的大悲經……這串佛珠,勉強可以稱的上一件不入流的地階法寶了。沈鋒,你拿去吧。”
這串“祥音念珠”雖然是已經到了地階的法寶,但對於沈鋒來說,卻也並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但如果帶著這串“祥音念珠”回般若寺,卻有一份特殊的意義。
一個虛仙境的長老賞賜下法寶,這代表著一種特殊的青睞,是一份讓人不敢輕視的力量。
沈鋒尚未說什麼,納蘭夢已經在旁邊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