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會,因為三個角都崩塌了。
沒有一個方法可以解開,沒有任何一角可以從崩塌的命運中倖存。
感情一旦捲進了三個人,總會有一個人受重傷。
我不希望任何人受重傷,所以我慌、我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在Feeling與昭儀之間,我該怎麼選擇?
我沒有別人可以問,也不會去問別人,因為我只有子云這個最知心的朋友。
很多朋友對我說過,他們非常羨慕這樣的友情,他們說,子云之於我,我之於於雲,跟身上的肢體沒什麼兩樣,正常人誰也不會笨到把自己的手腳卸下來。
我可以說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當子云有什麼不如意時,他不會找別人,他只會找我,反之,我也是。在我跟他相處的近十年間,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必須隱瞞的,‘秘密”兩字在我跟他的友情當中不存在。
“痴人說夢。”子云這麼回答我,在我問他如何能讓任何一方都不受傷的情況下,解開這一道習題之後。
“總會有辦法吧。”
“辦法有,就是讓時間一直過,直到你不喜歡Feeling,或昭儀不再喜歡你。”
“還有嗎?”
“沒有,你等死吧。”
昭儀回新竹了,她在火車上打電話給我,說她已經離開了高雄,她會常找時間到高雄來看我,也希望我在放假的時候可以去新竹找她。
她在回新竹的前一天,我為了賠罪,請她到國賓飯店吃飯。
我一直記得那一天,是我看過她最像女人的一天。
她抹上了淡淡的胭脂妝,一襲淺褐色的連身長裙,白色的高跟鞋,配了一件白色絲衫。
“譁!你要去相親啊?”在她住處的門口,我著實被她嚇了一跳。
“什麼啊?我特地去買的耶!這輩子還沒穿過什麼高跟鞋,等等我走路跌倒的話你要有點紳士風度咧!”
“我很不習慣,非常不習慣。”
“等等你就習慣了,看久了就習慣了。”
雖然昭儀這麼說著,我依然很不習慣,直到吃完飯,我還是很不習慣。
飯後,她又要我帶她到壽山上去看星星。
高雄壽山上的忠烈祠,是遠近馳名的遊覽地點,也是情侶們常去的地方。
我跟昭儀並不是情侶,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帶她到這裡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她到這裡,明明,這裡是我最希望能跟Feeling一起來的地方,我甚至有個奇怪的想法,我想在這裡的某一棵樹上刻上“Feeling我愛你”。
但在我認為,那是小朋友的做法。
“當我一個晚上的男朋友吧!”昭儀這麼對我說,微笑的看著我。
我被她這句話嚇了一跳,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有三秒鐘考慮的時間,三、二、一、停!”
“不說話?不說話是好的意思嗎?”
“你……這樣我要怎麼……”
“哎呀!男孩子要大方點!而且這又不是一件難事。”
“為什麼要當你一個晚上的男朋友?”
“因為這裡這麼多情侶,我們這樣很突兀。”
“不會吧!又沒有人會注意我們。”
“有!有!有!”她勾住我的手,俏皮的對我做了個鬼臉。
我感覺她的手在我的手臂上顫抖著,她的頭髮在風的嘻弄中飄逸著,在這滿是情侶的忠烈祠,我們這一對不算情侶的情侶,似乎比別人更幸福。
“一個晚上的男朋友?”子云皺著眉頭,滿臉問號。
“是啊,一個晚上的男朋友。”
“我的媽啊!虧她想得出來。”
“怎樣?”
“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說這樣不好聽,不過她懂得把握要回新竹的前一天晚上,大概是一種放棄吧!”子云說完,拿起眼前的曼巴咖啡,看著他的書,沒有再理我。
我不是昭儀,所以我不知道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是一種放棄。
但我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一種東西在慢慢成型,而那個東西跟對Feeling的感覺似乎相像。
那是喜歡嗎?我喜歡上昭儀了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昭儀在高雄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只當她一個晚上的男朋友,不會太短?如果不是的話,那這樣的感覺該怎麼歸類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