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把塑膠口袋接在手裡的同時回頭看了眼,也有些詫異,“二光?!”
飯店的大玻璃門在他身後關閉。因為外面擋了大棉門簾子的關係,光線很暗。譚家輝此刻就站在門口,面容隱蔽在陰影裡讓人視覺上有點朦朧。長款的黑色立領毛呢風衣,顯得一身清俊。
兩個人中間隔離段距離,就這麼對視了大概足有五六秒的時間,卻誰也沒再主動開口。還是給剛才沈若初送了菜後轉身離開的那個服務員,從後廚拎了第二道菜去而復返,看見譚家輝招呼了一聲,“要點兒什麼?在這吃還是帶走?”才將那種莫名其妙的僵硬氣氛打破。
“紅豆粥少放糖,再來隨便來兩樣冷盤。帶走。”譚家輝飛快地和服務員說完,又將視線調轉到沈若初身上,笑著朝她走了過去,“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呵呵。”沈若初傻笑了兩聲,乾巴巴道:“我媽媽受傷住院了。”
“沈伯母受傷了?”譚家輝倒是挺驚訝的,“怎麼會受傷?!嚴重麼?”
“沒事。已經脫離危險期轉到病房了。”說著,沈若初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遍。
然後,隨著她低低的話音落下。沈若初忽然想起昨天景焱搶自己電話把他晾在她家樓下那檔子事兒,瞬間覺著既愧疚又尬尷,“那個……對不起!”
譚家輝當然知道她突如其來地道歉是為了什麼。他心裡微微發苦,臉上卻笑得一臉雲淡風輕,“沒什麼。”他想說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應該叫他幫忙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還幫什麼忙呢?!就自己家現在的情況,都已經叫他應顧不暇了。
譚家輝這人身上雖然有股子公子哥兒溫文儒雅的氣質,可那不代表他就沒脾氣。而且他那好說話也得是分對誰。
昨天他給沈若初打電話卻莫名其妙地被景焱掛掉後,頓時滿肚子怒火直衝頭頂。從前景焱是沈若初的合法丈夫,他們之間發生什麼都是家務事,他沒有干涉的立場。可如今兩人離婚了,他和他便成了相同起點的人的。沈若初和他有三年婚姻又怎麼樣,不過是過去時。就算最終結果還是一敗塗地,但這一次,他堅決不會退讓半步。
譚家輝當時都已經進入備戰狀態了,如果他摁呼叫器摁不開沈若初家的樓宇門。那麼他就去找個鎖匠!
只可惜,這一切尚未來得及付諸實踐,就因為他大哥譚家耀打來的一通電話戛然而止了!
譚家產業不小。大部分生意早就由長子來打理,譚家耀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還真難得見到人影兒。所以譚家輝接到大哥的電話時,多少有那麼點兒小意外。
但叫他意想不到的大意外竟然在後面……譚夫人住院了!突發性腦溢血,被他親爹給氣得。
譚嶽禮和譚夫人是念中專時候的同學。譚夫人家在b城是老坐地戶兒,就算不是大富大貴,可幾輩子下來總也有些關係和根基。譚嶽禮當年就是個單親家庭的窮小子。母親工傷去世,父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
可譚夫人卻偏偏認定了這個窮小子,不顧家人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當年兩個人在一起吃了不少苦,後來隨著譚嶽禮承包鋼鐵廠,生意越來越紅火,原本對這樁婚事嗤之以鼻的親人朋友一夜間改變了看法,紛紛誇讚譚夫人有眼光有福氣,挖了個潛力股。而譚嶽禮想著髮妻當年跟著自己吃了不少苦,日子好了之後對妻子百般呵護,對兩個兒子傾心培養。
正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結果這對夫妻老了老了,竟然過不下去了。
起因就是某次譚嶽禮和幾個生意夥伴附庸風雅地去參加什麼畫展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畫家。
那畫家其實並不是所謂的年輕漂亮的美女畫家。但卻比譚嶽禮小了將近10歲,據說是為了追尋藝術事業終身未嫁。
譚嶽禮老來叛逆,知道了這件事情後,不知怎麼就心頭被小鹿一撞。那畫家也是有兩把刷子,在藝術的海洋裡薰陶了近40年,不論言談舉止,都氣質非凡。
於是譚爹在自己的花甲之年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他覺著從前對譚夫人的感覺不是愛情,而是在生活中磨礪出的親情。而現在,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愛情。
後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譚夫人剛知道的時候差點沒被氣死,就要找上去和譚嶽禮魚死網破。後來被幾個老姐妹一勸,就成了忍氣吞聲的認命。夫妻幾十年,兒子也都這麼大了,這件事真要鬧起來對誰都不好。罷了,只要他不鬧到她眼前,不離婚,她就隨他去。
誰知道譚嶽禮還真就動了離婚另娶的心思!他甚